他褲子都還是溫熱的。
是真的。
意識到這點,他臉都紅了,唰一下紅的,脖子根都燒了起來,羞恥、憤怒,他掛明渡身上,掐他脖子:“都給老子死。”
“都別活!”
可能這就是真愛,明渡竟然把陳么從懷裡丟下去,他被掐得有點難受,但聲音還算正常:“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陳么手下稍微松了點,然後徹底瘋狂,“你下地獄跟閻王說去吧。”
“——崽種!”
這是要謀殺親夫了,明渡低聲咳嗽:“你不要太過分啊,我警告你啊……別蹭了,我褲子也濕了。”
陳么就是蓄意報復,他臉還紅著,羞恥難當:“我褲子都透了。”
明渡看到陳么眼睛都紅了,難免起了些憐憫:“你量大。這說明什麽?你威武。”
陳么被誇得牙癢,手都在打顫:“你媽的。”
都這個時候了,明渡還在嘲諷他,他真的氣得要命,眼淚都飆出來了,帶上了哭腔,“你是個人嗎?”
明渡也意識到了不對,在人尿褲子的時候誇人尿的多似乎不太妥當——他應該天生就不適合安慰人。
他真不是故意的,再說:“我又不嫌棄你……你往我身上蹭的時候,我不是沒躲嗎?”
“誰弄的?”
陳么真氣得抽抽,“你弄的!你還想躲?”
這可就冤枉明渡了:“我沒想躲啊,我就說我沒躲。”
溫熱的褲子已經涼了,冰涼涼地粘在他的大腿上,陳么忍不住了,眼淚嗶嗶地掉:“我真的……你竟然沒想躲,你神經病吧。”
他都尿褲子了,是個正常人想躲吧,他哭也不耽誤他罵明渡,“你個死變態。”
明渡怎麽說都是要挨罵的,當然,這也是他活該。
浴室的瓷磚上還有一攤水,一攤透明的無色液體,幸虧是沒上火,還不太明顯,不然……明渡自己打住了:“難不難受?把褲子脫了洗澡吧。”
陳么眼淚嗶嗶的,不是疼,僅僅是因為屈辱:“我怎麽脫,上面都是……”他自己的他也嫌棄,“你要不打死我吧。”
明渡彎腿,蹲下了:“你抬腿,我給你脫。”
陳么自己惡心,他覺得明渡給他脫也惡心:“你不要碰我。”
“那怎麽辦?”明渡都舍己為人,願意自己下手了,“你總不能穿著暖乾吧?”
那也絕對不可能。
陳么是真想掐死明渡:“你吹什麽口哨,你嘴怎麽那麽賤。”
怪他嗎?
是怪他……但也不能全怪他吧,明渡覺得陳么自己也得負一點責任:“你沒事憋什麽尿?你不想喊我,自己夾著腿自己跑一趟也行吧。”
“我站得起來嗎?我爬著來嗎?”陳么昨晚跪了好久,膝蓋都疼,他震驚且憤怒,眼淚都止住了,“你竟然說我不自己來,你還是個人嗎?”
還不只是膝蓋,他大腿和胯也疼。
明渡自己褲子都濕了:“我怎麽不是人了,是我不管你嗎?”他沒接著往下說,“你脫不脫,你再不脫,褲子就乾你腿上了。”
陳么正跟明渡吵架,都忽略他腿上的異樣感了,被明渡一提,簡直是感覺有鬼在他腿上爬,冰涼濕冷。
雖然他覺得明渡給他換也挺惡心的,但他自己更不想碰……他真的哪都不想選,臉色變換了好一陣:“你來吧。”
明渡扒陳么褲子,扒到腿彎的時候,陳么坐馬桶上盡量把腳伸直:“你小心點,別讓褲子碰到我的腳。”他有點看不下去,扭頭,“你好惡心啊。”
摸他尿過的褲子。
明渡眼皮都沒抬,男的有幾個沒尿過手上的,昨晚還……這都是小事,就陳么事多:“自己能洗澡嗎?”
陳么站了會就難受,坐都隻敢虛虛坐著:“我怎麽洗?”
明渡也得換衣服,他拎著陳么濕噠噠的褲子:“那你坐一下。”
“不是。”陳么看明渡這架勢,“你去哪啊?你不把它扔了嗎?”
扔了幹嘛,洗洗啊。
明渡覺得陳么的眼神有點過於誇張了:“怎麽,你內褲都是一次性的?”
……不是。
陳么的臉還是要綠了:“你洗完還想我再穿嗎?”
髒其實也就那一回事,主要是屈辱,他這麽要臉的人,不把明渡跟褲子一塊人道毀滅就已經算善良了,“你腦子裝的什麽?你不會不舍得扔吧!”
他覺得明渡就是死摳,“要不它死,要不你死,你自己選一個吧!”
這還用選?
這不用選啊。
還不只是褲子,陳么把上衣也一起丟掉了。
洗澡又折騰了會。
下午三四點,陳么趴在被窩裡玩手機,他從洗澡的時候就陰著臉,都過去好久了,他還是陰著臉。
任誰都會有點受不了的,同居第二天就當著男朋友的面尿了一褲子,對方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明渡自覺心虛,非常的低三下四,他給陳么捏腿,按腰:“你看什麽呢?”
陳么把手機扣上,非常的冷漠:“沒什麽。”
都這麽久了。
明渡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你這是什麽態度?”
陳么就這態度:“我怎麽了?”他想起來,但腰疼,他用被子蒙臉,“嫌我煩,不爽啊,不爽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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