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看到他們還覺得腦仁疼,他去陽台才能稍微冷靜點,年輕男生聲音很有特色,清涼的薄荷嗓有絲頹冷,聽起來又貴又拽,還很凶:“創你媽。”
陽光大男孩這才確定這是他明哥,然後他更驚恐了,他發語音:“明哥,難道你不是撞瘸了腿,你是撞壞腦子,你竟然能說出流量很貴那種話——”他的聲音震耳欲聾,“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都是特殊號,移動公司不收我們錢的!”
是嗎?
明渡還真不知道,他就是在這集體宿舍住了幾天,那六個天天不洗腳就知道打遊戲的人在哭流量貴,求爹喊娘的讓人給開熱點。
他們低聲下氣喊爸爸的嘴臉真是醜惡極了,他是絕對會讓自己落到那種下場的:“哦。”
“……這樣啊。”
陽光大男孩還尋思什麽這樣啊。
明渡沒在冒泡了。
……
……
好消息是陳么今年十八了,壞消息也是他今年十八了,他村裡的叔伯不會再給他任何資助,就給了個路費讓他去魔都打工。
陳么的二叔打聽過了,大城市裡進廠一個月高點能有八九千,陳么乾仨月,剛好夠他大學期間的生活費。
陳么心裡是很不情願的,但他沒辦法,他叔伯都說對他仁至義盡了,他成年了,又沒有父母,剩下的路就得靠自己走。
陳么其實搞了不少錢,但他搞來錢都用來買大提琴了,一把稍微好一點大提琴就得大幾萬,他為了開學不丟人,愣是咬牙買了把。
他大學讀的藝院,不為別的,他聽說學藝術的富二代比較多,方便他釣金龜婿。
沒錯,他上大學的目的就不純,他知道自己腦子不夠用,就臉還算好看,要想改變命運,過上夢寐以求的揮金如土的生活,就只有釣二代這條路。
陳么不僅目標清晰,執行力還強,他買的衣服都是名牌貨,不說大幾千,也都是好幾百的牌子,他自然知道阿瑪尼巴寶莉,但這他不是買不起嗎?
就是不能裝二代,也不能讓人知道他是從山疙瘩跑出來的,他心氣強還愛慕虛榮,深深地認為他出生的窮山溝就是他的恥辱。
最起碼得偽裝成小康家庭。
到了魔都,他的錢的真的花幹了。
張海麗乾中介幹了二十來年了,她發誓,這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男生,體恤和褲子鞋子都是牌子貨,有著明顯的logo。
男生拉著行李,背著把厚重的琴箱,那琴箱襯得他有些單薄,他的臉很小,笑盈盈的,一張臉桃紅李豔:“姐姐,有日結工嗎?”
他沒錢了,不進廠包吃住就得蹲大街。
姐姐?
張海麗都四十多了,她就是覺得自己保養得好,她這年紀確實可以當陳么的媽了。不過女人就喜歡人誇她年輕,女人還喜歡好看的男孩子:“有。”
她前幾天也招了個很帥的男生,但那男生看著就落魄,雖然長得帥個子高,但瘸了腿,這孩子就不一樣了,乾乾淨淨的,還很有禮貌,“我這是要招工人的,你是要進廠嗎?”
這男孩子看起來家境挺好的。
陳么笑了下,他確實漂亮,臉龐雪白,唇瓣鮮紅,沒被衣服遮住、坦露在外面的皮肉都是賽雪一樣的白:“藝術生開銷大,我想替家裡分擔一些。”
現在沒人供他,等他找個冤大頭。
第150章 作精和他的怨種男友(02)
張海麗這個年紀是即喜歡帥哥又喜歡懂事的孩子:“勤工儉學啊?”其實暑假裡來乾暑假工的大學生挺多的, 但陳么長得好嘴還甜,“坐。”
她從攤位上起來,拉出一個日曬雨淋的塑料板凳, “先歇歇, 等再湊幾個人, 姐就帶你過去。”
陳么的琴還挺重的,琴箱的帶子背久了有點磨肩膀, 但他看了眼那土紅色的塑料凳子, 還是不是多想坐上去,那上面刮的都是灰。
雖然是這麽想著, 他還是坐過去了, 大男孩眼睛都彎一塊了,聲音清脆:“謝謝姐姐。”
他就是憎惡貧窮,才剛坐下就感覺渾身不對勁了。
為什麽就非得他窮, 要在這地方打工。
這會兒正值暑假, 天熱, 人多, 陳么來的早,張海麗還有閑心跟他聊幾句, 真忙開了她連口水都喝不上。
人聲嘈雜, 露天的廣場站了好些人, 都有小商販推著冰箱來賣水和冰棍了。
張海麗忙著登記, 還有收人身份證, 頭一直都沒抬起來過。
“姐姐。”
坐在一邊玩手機的陳么把手機反扣在桌上,“我來幫你登記吧。”
張海麗乾中介幹了二十來年, 鮮少遇到這麽熱的天, 人躁, 空氣也燥,地面就跟個烤爐一樣,忙了會,她都快忘了這個人,直到陳么主動靠過來。
別人都熱得汗流浹背的,就他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也可能就是因為陳么長得好看讓人心情愉快,她感覺自己心情都平和下來了:“那行,麻煩了。”
陳么很白,還是屬於沒怎麽做過防曬、天生麗質的白,他睫毛長,眼睛一彎就容易產生一種甜美的曖昧:“沒事兒。”
他聲音也好聽,腿長腰細,黑的體恤罩著薄薄的肩,“姐姐都出汗了。”他捏起筆,側臉雪白,“體貼女士是紳士最基本的禮儀。”
張海麗覺得自己再年輕個二十歲,她的小心臟得亂跳,但她現在就覺得這孩子性格真好,真討人喜歡,她捂嘴笑,眼角的細紋都淡了:“你這孩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