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宇到班的時候發現周稷又已經到了,這雖然沒什麽好奇怪的,但他就是話多:“你每天都來這麽早嗎?”
周稷在初一就自學完了高中知識,他的高中課本都是做個擺設:“嗯。”
嚴宇發現周稷的話真的很少,是個冷酷的怪胎:“昨天怎麽樣?聽說陳么打你了?”他雖然一再警告自己不要跟周稷說話,但他話癆,憋不住,“我可告訴你,他打也就打了,你可千萬別想不開的去找老師告狀,不然他肯定還得找你麻煩。”
周稷的余光掃到了門口:“沒關系的。”
陳么進來了,小少爺今天的心情也是欠佳,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但還是很漂亮。
眉眼都仿佛是濃墨重彩勾勒塗抹,很是鮮亮,他作業還沒寫,他也不會寫:“嚴宇。”
嚴宇正跟周稷說著陳么呢,猛一聽見陳么喊他,真的嚇了一跳,他噌一下站了起來:“陳哥。”
陳么走向自己座位:“數學作業是什麽?”
嚴宇也是個渣,他哼哧了下沒答出來。
臥槽,這位主什麽時候關心過作業了?
不只是嚴宇,這一班就沒幾個不是來混日子的。
他們就是來混個學歷,等到出國再混幾年就可以回自家公司當個一把手二把手什麽的。
當然,他們就是進自家公司一般就是掛職,光領工資不乾活,富二代創什麽業啊?
富二代只要不瞎折騰,他們爸媽留給他們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
陳么也不是很意外嚴宇不知道,他不再看嚴宇,視線輕輕地落到了周稷身上,周稷還是那身洗得發白的校服,黑發細碎,深灰色眼眸慘淡陰翳。
他看起來很貴氣,但又確確實實的散發著貧窮的氣息,他的臉很帥,但有點營養不良的蒼白。
……這讓他又想起了周稷那一身膈人的骨頭架子,周稷應該是知道作業的,但他還是挪開了目光。
陳么討厭周稷,甚至是有些厭惡。
他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想著周稷的鳥,這讓他覺得自己也低賤起來了。
周稷一直等著小少爺命令他幫忙,但小少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跟沒看見一樣的掠了過去。
他的臉色沒什麽變化,只是睫毛稍微垂低了點,小少爺知道他的心思後果然更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對小少爺而言,他應該比狗還賤、比下水道還髒吧……他又笑了下,真的很可愛呢。
嚴宇也沒怔愣太久:“我去問問。”他行動力很強,還很主動,“我替陳哥做一份就好了。”
他依稀記得老師留了幾套卷子。
陳么看到周稷就會想起昨晚那慘烈的夢……一想起那些瘟雞,啊啊啊,他真的好想扒掉周稷的褲子去看周稷的鳥洗洗眼啊。
但這不行,絕對不行!
太丟人了,他怎麽可以對一個對他有企圖的賤狗有想法:“嗯。”
陳么回到座位就又趴下了。
嚴宇見陳么不再往這邊看立馬向周稷求救:“周稷,幫幫忙,作業是什麽?”
周稷抽出了三張卷子。
嚴宇眼睛一亮:“就這個是嗎?你寫完啦?周哥,江湖救急,借我抄一份。”
周稷看向嚴宇:“你要給陳么抄嗎?”
嚴宇才想起來陳么才把周稷拉廁所揍了一頓:“……那個。”他聲音越來越低,“我說不是你信嗎?”
周稷的目光一直沒有什麽變化:“我來吧。”
嚴宇都覺得周稷不可能同意了,他還是再去找個人借卷子比較好:“啊?”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周稷拿起一支水性筆:“我會模仿其他人的筆跡,我替他寫不會被老師發現的。”
嚴宇:“……”
他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周稷,“你昨天不是剛被陳么打過?”你怎麽還要幫陳么寫作業!
你瘋啦!
周稷的睫毛很長,臉部輪廓很深,那雙深灰色眼珠慘淡,他臉上沒有一點人氣,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是:“同學間的小摩擦而已,我不介意。”
周稷可是被扇了兩巴掌,晚自習結束才離開廁所,嚴宇雖然勸周稷忍一時風平浪靜,但他真不覺得這是小摩擦。
他乾笑:“是、是嗎?”
這絕對是個瘋子。
嚴宇雖然覺得周稷是個神經病,但還是讓周稷幫忙代寫了。
陳曦是班主任,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她早讀還是得到的,她也一定會到的!
學生之間傳開的事怎麽會瞞得住老師?
陳曦早上剛到辦公室就聽說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上午才教訓過陳么,下午陳么就敢找周稷的事。
她走到門口:“陳么。”
陳么這次沒睡,他不太明白陳曦叫他做什麽,但還是走了出去。
早讀,除了讀書聲就沒其他動靜了。
陳么確實不是個小孩了,他比陳曦還要高點,少年的站姿並不怎麽挺拔,但仍舊賞心悅目。
陳家外貌上的優勢到這一輩被發揮到了極點,他就是好看,臉龐雪白,睫毛像蓬開的蒲公英,看起來就很柔軟:“……小、陳老師。”
陳曦很冷靜:“你打周稷了?”
她其實不太懂,“陳么。”她記得這個侄子很乖的,怎麽還沒長大就這麽不可理喻,她輕聲道,“為什麽?你是覺得我不該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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