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菜都拿上來。”
直到時若先把面前所有能吃的東西都一掃而空了,謝墨贇才相信:不能拿一般標準衡量先先。
時若先吃了個爽,動也不想動,隻想靠在椅子上思考蟲生。
謝墨贇看著時若先挺出來的小肚子,不可思議地感歎:“孩子長得這麽快嗎?”
時若先沉默了一會,停下自己打算靠用力揉搓快速消化的動作。
時若先:“這個孩子以後的乳名我來取,我已經想好了。”
謝墨贇一口答應:“好啊!叫什麽?”
時若先溫柔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肉肉。”
謝墨贇傻樂,“肉肉好啊,肉肉好,聽起來就是好名字。”
時若先默默在心裡懷疑,所謂一孕傻三年,有沒有可能傻的是另外那個。
*
修著樓蘭史的公事因為太子一事暫時擱置。
現如今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告假的時間也都滿了。
這幾日在崇文院內,少了時若先嘰嘰歪歪的聲音,空曠的院落更顯得寂寥。
第三天一早,漆玉行還在將軍府就吩咐人去九皇子府,遞交催促時若先和謝墨贇速回崇文院的手信。
正在幫漆玉行斟茶的薑崢撓了撓頭,不解地問:“將軍素日不是說:最煩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兩個人你儂我儂了嗎?怎麽這才剛剛兩天過去,您就這麽想讓他們回來。”
漆玉行掀起眼簾,冷冷地說:“我哪裡是‘想’他們。崇文院裡這麽多工作,讓你和我做要做到幾時?”
“原來如此!”
薑崢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先前我還納悶,每次九皇子妃一出現,您就總留意著他。我想他既然是個男姑娘,將軍過去也最厭惡斷袖之癖,怎麽會對九皇子妃另眼相看呢?要是這樣說就解釋通了,原來您只是想讓他們回來乾活。好險好險,差點就又被蒙在鼓裡了。”
漆玉行嘴角抽動,抬眼看了著薑崢兩隻真誠但憨的小眼,最終什麽都沒說。
薑崢能活到現在,蒙上身上的鼓恐怕能繞著大造一圈城牆。
沒過一會,派去的人就行色匆匆地回來了。
漆玉行先聲奪人道:“怎麽說?”
小廝擦了擦額上的汗,遞給漆玉行一份回信。
漆玉行擰起眉頭,眯著眼問:“什麽情況?”
“回將軍,九皇子說等府上瑣事吩咐妥了就來。”
但這顯然不是漆玉行在乎的事情。
“這信是九皇子妃寫了,差奴才送來的。”
漆玉行接過信,沉默著將信拆開。
待他看清上面的字後,頓時臉色鐵青。
漆玉行問:“這是時若先讓你給我的?”
小廝連忙撇清關系,“千真萬確,是九皇子妃親手交給奴才的。”
漆玉行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把信揉成了一團,嘴裡默念著髒話。
小廝看情況不對,請命告退,立刻溜了。
薑崢傻眼了,“這信上寫了什麽?”
漆玉行咬牙,和薑崢說:“你去九皇子府一趟,讓時若先立刻來崇文院,否則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把他這個假公主往上報。”
薑崢撿起扔在地上的紙團,打開一看,上面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在家養胎”
漆玉行氣得發笑,“他一個男的他養個屁的胎。”
薑崢瞳孔地震。
“我之前聽說苗疆男子能靠蠱蟲有孕,難不成……”
漆玉行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每次漆世彥這個渾小子念叨時若先的時候都一口一個“仙女姐姐”,漆玉行冷哼著問過原因,漆世彥就滿臉崇拜地說:“仙女姐姐一抬手就有好多好多好的蝴蝶,超級漂亮的。”
京城居大啟疆土靠北的位置,這些日子連花都少見了,更別說蝴蝶了。
漆玉行內心動搖,遲疑地問:“苗疆與樓蘭……有關系嗎?”
但問完他就後悔了。
就算有關系又如何,又不是他的孩子,這是謝墨贇該操的心。
崇文院寂靜無人,還有諸多官兵守衛,時若先在崇文院也無事可做。
這不就是養胎的風水寶地嗎?
漆玉行轉身看薑崢還待在原地,立刻催促道:“還不快去。”
“啊……?啊……!”
薑崢不敢耽擱,大步往外走。
剛邁出院門,就被一個矮墩墩撞在腿上。
漆世彥本來笑呵呵地拖著風箏,一路小跑到漆玉行院裡。
“小叔叔小叔叔,我要放風箏!”——“咚!”
薑崢的腿硬的像石頭,把漆世彥撞得眼冒金光。
本來漆世彥忍著還沒哭,薑崢順著線把漆世彥風箏拎起來,漆世彥徹底忍不住了。
風箏在地面上拖了一路,早就破破爛爛,依稀能看出蝴蝶的形狀。
漆世彥圓溜溜的下巴發抖,眼裡冒出水光,張開嘴就要嚎。
“唔……嗚嗚嗚嗚!”
漆世彥拉警報之前,漆玉行捏住漆世彥兩邊的臉蛋。
這招和時若先學的,沒想到還挺有用。
漆玉行眯著眼,漆世彥哭得他心裡煩躁加倍。
漆玉行斜眼看他,“別哭了,你有沒有一點將軍家孩子的樣?”
漆世彥哭得抽抽,根本聽不進漆玉行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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