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眼神幽怨,在謝墨贇身上飄來飄去。
幾秒種後,謝墨贇歎了口氣。
“要不然你靠在我身上。”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謝墨贇總算知道剛才時若先為什麽讓他坐過來一點了。
原來算盤打在這裡。
時若先懶懶地靠在謝墨贇肩上,表情像偷腥的貓。
謝墨贇看著時若先如畫筆勾勒的側臉,呼吸都慢了幾拍。
時若先的發髻是他外出前親手挽的,還仔細塗了一層發油,此時正散發著淡淡地桂花香氣。
執手對鏡梳青絲……
謝墨贇不知時若先今後會不會自己學著梳發,但是時若先要是願意,自己倒是願意多出一份力。
車外傳來一陣孩童哭鬧聲,謝墨贇想起心裡困惑,問:“你說了什麽才讓世彥放你走的?”
時若先眼睛已經閉上,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謝墨贇心裡無端軟了一下。
“沒事,你睡吧。”
時若先閉著眼,“你想知道的話,就給我買蜜砂珍珠梅來。”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惦記著吃……
謝墨贇再想說話,卻發現時若先已經放輕呼吸——靠在肩上睡著了。
謝墨贇撩起簾子和車夫低聲說:“就近停下,然後去集市買珍珠梅來,甜一點……也不要太甜。”
車夫遲疑,“可是您不是還要趕去見伍侍郎?”
“無妨。”謝墨贇頓了頓,“再去買幾床軟墊來。”
車夫摸不到頭腦,但還是領令。
謝墨贇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而時若先閉著的眼皮底下,眼珠輕輕動了動。
時若先:我是不是不該裝睡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名字的贇讀音yūn~涵義美好,延指大,形取通文解武。記住了嗎~
第9章 謝:烏雲蓋雪
蜜砂珍珠梅進了時若先的嘴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這兩個時辰裡,謝墨贇讓車夫把馬車停在路邊,就這麽靜靜等著時若先醒過來。
起初時若先是裝睡,但是後來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
時若先醒來後,謝墨贇放下手裡的書,遞給他一個巴掌大的油紙包。
“車轅壞了,車夫回去拿新的來,我在馬車上閑得沒事就去集市逛了逛,隨手買了一點你嘗嘗。”
“這麽巧?”
時若先接過油紙包,通過小小的開口就能聞到裡面酸甜的香氣。
“隨手買的?正好就買到我想吃的珍珠梅?”
謝墨贇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又補充說:“老板娘推薦。”
時若先眨眨眼,“是嗎?”
謝墨贇咳了一聲,微微側過頭道:“車夫回來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時若先告訴自己,既然謝墨贇長這麽大,都沒人和他告訴他,“在他說謊的時候,話就會變多”,那他也乾脆假裝不知道。
連帶著兩個時辰前他聽見的那些,也都一起假裝不知情好了。
時若先狠狠往嘴裡塞了幾顆珍珠梅,鼓著腮幫思考
——為什麽謝墨贇寧願撒謊,也不直接和他說呢?
好哥們之間互相體貼,這種事情有什麽不好說的嗎?
時若先向上拋了顆珍珠梅,然後張嘴穩穩接住。
不懂。
可能這就是大男主之所以是大男主的原因吧。
高深莫測,與眾不同。
時若先又向上拋了兩顆,先後都接住了。
謝墨贇看著書裡那行“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的視線,不知何時就挪到時若先身上了。[1]
看著他因為自己接住話梅而竊喜的小表情,看著他像小松鼠一樣鼓起來的臉頰。
一道光伴隨清風透過車窗,照在時若先身上。
整個密閉的車廂因此清醒明亮起來。
這個時候要是有面鏡子,謝墨贇就會發現自己習慣沒有表情的臉上,掛著輕松和自在。
但馬車回到九皇子府,謝墨贇又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裡。
雖然和伍侍郎的見面臨時取消了,但等待謝墨贇去處理的事情還有一堆。
離開前,謝墨贇特意叮囑時若先:“不要胡鬧,有事到書房找我。”
但另一邊,邵嬤嬤早早就等著時若先回來。
“九皇子忙於事務,九皇子妃自然也要一同用功,女工女訓都不能落下,老身必然傾囊相授。”
時若先:“打擾了。”
果然不論古今人蟲,盤著頭髮的大姨,都不是善茬。
時若先果斷轉身跟上謝墨贇,提著裙子大步流星:“夫君我不能沒有你,你帶我走吧。”
*
書房內,謝墨贇提筆批注著公文。
時若先撐著臉在一邊看,但橫豎也看不懂寫了些什麽,於是一直問。
“夫君,這是什麽事?”
“城東有家阿婆丟了隻雞。”
“這個呢?”
“萬香酒家遇到幾戶賴帳的。”
再問幾個,也都是一樣。
要麽是被地痞流氓劫了財,要麽是誰家孩子上不起私塾,甚至還有家裡小豬跑丟也要上報過來。
時若先思考片刻,努力找出積極評價,“夫君還真是樂於助人啊。”
謝墨贇搖搖頭,“你不懂。”
時若先惱怒:“我怎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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