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什麽?”
漆玉行的聲音都開始發飄,“我不看,你不用這樣給我證明清白,已經如此,你還要替他隱瞞嗎?”
時若先眉毛著火,“哎喲不是,你看啊,你松開手,我掀起來給你看,沒什麽大不了了,我這個裙子它脫不下來。”
“你居然這般自輕自賤……謝墨贇死不足惜!”
時若先一咬牙一跺腳,乾脆一腳踩在旁邊椅子上,兩條腿一分開——繡著嬌滴滴小粉花的裙子被分開,露出裡面光溜溜的大白腿。
漆玉行呼吸驟停,只能來來回回地說:“你、你……”
時若先趁他手上松了力氣,立刻把分開的裙子高高掀起來。
兩條白腿的頂端是一條繡著綠色大烏龜的平角內.褲。[1]
烏龜臉邊延伸出一個話題框——“我是文武貝”。
漆玉行:“?”
“我做的,你信了吧?”
時若先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做的就是這種衣服,懂了吧?但是給怡紅樓那邊的不是這個風格。”
文武貝當時讓他搭配那身素了吧唧的衣服穿,時若先還不樂意。
現在想想,文武貝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時若先凍得哆哆嗦嗦,連忙把裙子穿好,問:“信了嗎?我是靠手藝掙錢,不是靠賣那個。”
漆玉行一時半會都沒緩過勁。
這比當初撿到時若先的肚兜的衝擊力大百倍。
漆玉行放下劍,僵硬地點點頭。
“……你這種當真能有人買?”
“那當然啦,我靠這個掙了好幾百兩呢~”
時若先驕傲地轉了一圈,前後展示著自己的巧思。
“前紅後紫,這是開門紅和紫腚贏。”
漆玉行:“……”
這都是哪兒學的。
時若先眉飛色舞,“要是繼續做的話,沒準就成為大啟內衣行業領頭人了。”
時若先飄飄然,承諾道:“所以你放心,我肯定會還你錢的。”
說到這個話題,時若先又想到,自己好像還欠著文武貝好多錢沒還……
估計以後也難還上了。
時若先歎了口氣,小聲嘀咕說:“忙忙碌碌這麽久,自己一分錢都沒留下。”
漆玉行指腹摸索著核桃,問:“你是怎麽將它破開的。”
他舉起端倪,裂口毛躁,仔細看……還有一圈整齊的牙印。
時若先無辜地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玉鎮紙,“用它拍開的。”
“用它?”
漆玉行伸手一拿。
鎮紙就四分五裂成許多塊。
時若先心虛道:“你下手也太重了,看,把它都碰壞了吧。”
漆玉行額頭跳起青筋。
“行,你行。”
剛才果然是自己一時衝動,被蒙蔽了雙眼。
這樣的人精,怎麽會由別人欺負,時若先不騎到別人頭上才稀奇。
一旁的桌上還躺著兩包漆玉行剛剛差人買到的東邊集市孫師傅家的話梅,還有馬車買來被時若先嫌棄的堅果也大包小包放在一起。
漆玉行全身都血液都氣得沸騰了,“老實坐下吃你的梅,別的東西不要亂動,我房中暗處的刀劍無數,你這次幸運沒被傷到,往後就未必了。”
時若先滿臉鬱悶,扭過頭去,埋怨道:“你買的品種和味道都不對,我不要吃。”
漆玉行眉頭打結,壓著心裡怒氣問:“如何不對?你提的要求我都記下了。”
時若先抿唇,“就是不對。”
“你指定的味道、指定的店鋪、指定的老板,下人說是他親眼盯著做出來打包,他連一刻鍾都沒有耽誤就送來了,你說哪裡不一樣?”
時若先惱火,“不對不對,就是不對…我說不對肯定就不對,反正就是不對,和我想要的味道不一樣。”
時若先一連串“不對”砸過來,漆玉行握緊拳頭,“你……”
時若先梗著脖子看著他,眼神倔強。
“看我不爽,就把我送回去。我只是一個被母族推出來和親的假公主,夫君也是個不起眼的小皇子,你拿我要挾什麽都換不到。”
相比時若先的激動,漆玉行則顯得冷靜許多。
就像漆玉行自己說的,他熟讀兵法,什麽技法都對他沒用。
漆玉行低聲問:“我拿你換什麽?”
時若先愣住,“那就要問你了,我怎麽知道。”
漆玉行自嘲地笑,“換一個不後悔罷了。”
“啊?”
時若先無法領會漆玉行的意思,隻懵懵的看著他,“什麽不後悔?……難道你想當皇帝!?”
“我要皇位無用。”
漆玉行扯起嘴角,“我可不是謝墨贇,這些年來處心積慮、謀求算計,一心隻為皇位,我起初還以為他這輩子隻為帝位而生,沒想到中途殺出你這麽個人……可像他這樣的人,即便中途開了小差,也不會為了某個人放棄一輩子的事業。”
時若先抿唇,乾巴巴地回答:“哦。”
漆玉行眯著眼,“‘哦’?”
“那不然呢,他肯定是要登基的,不然我也不會逃跑。我想逃跑就是因為他以後可能還要和我算帳……最是無情帝王家,我肯定是要跑的。”
時若先說給漆玉行聽,也說給自己聽。
但時若先心裡還是有些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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