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罵到的漆玉行:?
時若先忽然想起來,這還有個人。
他目光飄向漆玉行,小聲問謝墨贇:“晚上……是咱仨一起睡嗎?”
謝墨贇:“。”
時若先卷著被子,貼心地床裡面咕扭咕扭,留出半張床來空地。
時若先一個人從習慣佔著床的三分之二,到現在睡一半,已經做出極大的讓步。
他看看謝墨贇和漆玉行兩個天空樹一樣的身高,又看看身邊的床位,努力思考一番後建議:“要不你倆擠擠,君臣之間不必拘束,或者誰胸大我就和誰擠擠,那也能省點地方。”
謝墨贇氣得兩眼發黑,“想都別想,除非我和他死一個。”
時若先怎舌,“這麽血腥啊?”
謝墨贇氣得想笑,但是看到時若先眼底隱隱約約的青黑,歎了口氣。
都困成這樣還不忘耍寶……真拿他沒辦法。
謝墨贇:“你就別擔心這些了,都交給我吧。”
這時,謝墨贇身後卻傳來輕笑,是漆玉行招牌的嗤笑。
謝墨贇轉身,漆玉行已經站起身來,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謝墨贇眼神含著淡淡的譏諷,“漆大將軍從輪椅上站起來,真是可喜可賀。”
漆玉行噙著冷笑:“先帝在時我能安心養病,但是如今……不行也得行了。”
“不勞將軍操心,你抱恙休養的這幾年軍中一樣正常運行,軍營統率也已經改進過去老舊的型式,你大可安心。”
“你……!”
“朕登基後要做的就是革舊,但是將軍既然是太皇太后一支的頂梁柱,又是為國獻身的兩朝將軍,那朕就許你繼續在京任職,做個閑雲野鶴的官職,安心養老。漆家小兒交予太皇太后膝下撫養,讓她老人家能夠享受天倫之樂,如何?”
謝墨贇目光銳利,和漆玉行四目相對。
謝墨贇要他在京做個空有名譽並無實權的官,要他再無機會重回戰場和邊疆,更要他看著自己和時若先恩愛相守、白頭到老。
漆玉行垂在腿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的青筋盡顯,伴隨著緊繃的身體不停顫抖著。
一個“朕”字,壓得漆玉行不能有異議。
謝墨贇以皇位壓製漆玉行,而他為了族人也不得不認下。
年少帝王,卻已經知道殺人誅心。
漆玉行目光陰鷙,“可是陛下,這裡是草原。”
謝墨贇笑,“朕既然敢孤身闖邊疆,就從未畏懼過。”
他挑起眉尾,邁步走向漆玉行,“朕從小就聽聞將軍一人武功蓋百年將相,不如借著草原開闊,切磋一下。”
漆玉行手抖得厲害,被謝墨贇氣得。
“陛下倒也不用這麽費口舌,我是粗鄙武人,聽不懂你的弦外之音。”
謝墨贇一口一個“朕”,左一句“不在意”,右一句“從小就聽聞”,夾槍帶棒得又把漆玉行損了個遍。
不說身手如何,但舞文弄墨的口舌功力倒是深厚。
唇槍舌戰過後,氣氛劍拔弩張。
謝墨贇和漆玉行的醋意值和怒意值都積累到了頂點,對戰一觸即發。
從一旁傳來還處於迷糊中的聲音。
“你們都不累嗎?”
空氣安靜了幾秒。
時若先擁著被子坐起身來,“老話說的‘一點睡六點起閻王誇你好身體’你們都忘了嗎?”
漆玉行:“這是哪裡來的老話?”
時若先撇嘴,“蟲國名人尼碟仙仙說的,這話糙理不糙,你那腿好不了就是熬夜熬的!”
他朝著謝墨贇瞪眼,“還有你嘴笨也是小時候不睡覺的後遺症。”
謝墨贇和漆玉行:“……?”
時若先雌父用來修理雄父和自己的話術被時若先學來,並且加以本土化。
畢竟這古代沒有星際網和光腦,否則時若先得好好掰扯一下“玩光腦會引起的一系列危害”。
反正不管是什麽毛病,怪光腦玩得多就對了。
時若先困得眼睛發直,腦袋也像塊榆木。
他隻想快點把謝墨贇和漆玉行兩個大神請出門去,自己在被窩裡好好睡上一覺。
漆玉行還以為時若先逃跑被抓後會有所收斂,但時若先還是一貫的蠻橫無理,謝墨贇還一臉寵溺……
果然是有其夫必有其妻。
漆玉行道:“那便出去好了。”
謝墨贇剛想答應,但躺在床上的時若先翻了個身,小聲抱怨說:“這床上一點都不暖和……”
時若先正搓著雙手,把微熱的手心往臉上貼,抬眼看到身上投射了高大的人影。
“夫君……?你不和漆玉行出去真人快打嗎?”
“此事日後再說。”
謝墨贇挑眉笑了笑,變戲法似的遞給時若先忘記拿的梅子。
時若先眼睛一亮,接過來打開就吃。
漆玉行看著時若先吃得眉開眼笑,自己的心狠狠一沉。
而謝墨贇轉身,一副慷慨的表情和漆玉行說:“漆將軍也不會離開草原,切磋一事倒是不急,只是朕與先先,也就是朕的皇后按照草原部落的規矩重新成親,今日也算是洞房夜,良辰美景,朕還得為了大啟的子孫後代努力,將軍請出吧。”
謝墨贇想了想,又佯裝一臉歉意道:“啊,朕忘了這是將軍的毛氈,可是將軍既無妻室,就成人之美,算是祝朕與先先新婚大吉的賀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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