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遛遛。”桑小樺的聲音悶悶的,整個人看起來也蔫兒沒彩的,翟信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燒了麽?”
桑小樺沒來得及躲開,翟信的手掌貼附在他額頭上,感覺怪舒服的。
“正打算去醫——阿嚏——”桑小樺扭頭打了個大噴嚏,把全身的力氣都打沒了,腿有點兒軟。
“夏天的感冒比較麻煩。”翟信的手還停在被甩開的狀態,“我送你去醫院。”
“那多打擾啊。”
翟信沒和他多客套,直接掏出了車鑰匙:“走吧,用不用我扶著你?”
還要人扶那也太弱不禁風了。桑小樺搖了搖頭,小聲道:“謝謝啦,翟大哥。”
翟信回頭來握住他的手腕,桑小樺愣住了。翟信也有點兒尷尬,不過他沒有松手:“把你當成小穎了。”
桑小樺笑了笑:“當你妹妹真幸福啊。”
當被你關心的人真是令人羨慕啊。
翟信一路扶著他到了車上。上車以後桑小樺就癱進了座椅,他覺得就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等不到掛號小命就得要嗚呼了。
“你的體質不行,平時要注意鍛煉。”
桑小樺應了一聲。
“系好安全帶。”翟信又提醒他。
“哦。”桑小樺的左手在椅子縫隙裡摸索著,沒摸到安全帶的扣子摸到了一隻手:“……”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鬼知道他為什麽摸安全帶會摸到換檔上。
翟信似是歎息了一聲,俯身替他把安全帶扣上。這麽一來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得桑小樺覺得自己再過個五秒就能原地自燃。
可惜不到五秒翟信就坐了回去。
桑小樺現在沒有什麽失落的心情,他就覺得自己燙得要和太陽肩並肩了,鼻子裡住著黃土高原,嘴巴裡住著撒哈拉沙漠。
給他牽根引線不用點火他都能上天。
“要睡一會兒麽?”翟信問,“睡一覺可能會舒服點。”
“睡不著。”桑小樺咳了幾聲,“沒事。”
“摘了口罩,你這樣捂著不熱麽?”
桑小樺的腦袋晃動了一個小弧度。“我怕傳染你。”
翟信沒再和他說話,專心致志地開車。他放了段柔柔的純音樂,聽起來怪治愈的,聽著身上的燒都好像輕飄飄了很多。
他偏頭用半眯不眯的眼睛打量起翟信來。
也許是他的錯覺,翟信現在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好想撲上去咬一口試試什麽味道。
他想著蜂蜜檸檬味的翟信睡了過去。
“燒得這麽嚴重……”翟信在下車之前摸了摸桑小樺的臉——他整個人都燒紅了,也可能是口罩給捂的。他搖醒了桑小樺:“醒醒,你還能走嗎?”
“啊?”桑小樺半睜著眼,一臉的迷茫,“啊?”
“我們到醫院了。”翟信摘下他的口罩,“喘口氣,咱們下車。”
“哦……”
他一路迷迷糊糊跟著翟信去掛了號,掛完號直奔內科候診。坐在他們旁邊的還有一對兒情侶,女孩兒靠在男孩肩上吸鼻子,男孩兒低聲說笑話給她聽。
翟信看了眼桑小樺,這家夥自個兒靠著牆燒得打呼嚕。
“……”
是該說他沒心眼兒呢,還是該說他沒心眼兒呢。
“三十九度七。”醫生看著體溫計,“怎麽不再拖幾天再來看呢?直接就能交代後事了。”
桑小樺很委屈:“哦。”
“去注射室打一針,然後去一樓藥房拿藥。”醫生開了張單子遞給翟信。
桑小樺眨了眨眼:“打什麽針呀?”
醫生:“屁股針。”
桑小樺苦著臉:“啊?我這麽大人了還要打屁股針?”
“能開中藥麽?小柴胡湯之類的。”翟信說,“您給方子,我可以煮給他喝。”
醫生看了他一眼,低頭又在單子上開了個藥方:“別混著吃,也別空腹吃藥。”
翟信一一答應了,又和桑小樺跟著護士去了注射室。護士不是小姑娘是個阿姨,一點也不憐惜小鮮肉,一針下去一針出來,桑小樺覺得屁股上的那塊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從醫院出來,他裹緊了身上的外套,還是很想發抖。能在夏天感受到冬天的溫度也是不容易。
翟信帶著涼氣的手指碰上他的耳朵,他猛地顫了顫,力氣仿佛在一瞬間都恢復了,一下跳出了兩步遠,捂著耳朵面紅耳赤地看著翟信。
翟信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大,一時又是尷尬又是後悔:“……你要不要,吃點什麽?”
桑小樺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現在翟信這麽一說,他突然覺得特別的餓。“不知道吃什麽。”桑小樺說,“我想快點兒回家”。
翟信笑笑:“那就回去吃。”
桑小樺又把口罩套上了,只露出兩隻眼睛:“能去你家吃嗎?我想吃麵。”
“來吧。”翟信拉著他,“還用扶著嗎?”
桑小樺猛地一頓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除了屁股打針的地方還是疼,其它地方感覺都還不錯,感覺燒也沒那麽嚴重了。
桑小樺爬上車座,偏斜著身子倚在座位上。他自覺地系好安全帶,突然想起翟信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的感覺。那會兒燒得厲害沒覺出來,現在仔細想想那個姿勢真是曖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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