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程漱探究地看著他:“終於想明白自己不喜歡那個人了嗎?”
“......不是的。”
陸枕流索性將手上的水果放下,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隊長, 我問你一件事。”
他的態度實在過於嚴肅認真, 讓程漱不由得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嗯?你問。”
“隊長,你是不是......”
陸枕流的心跳忽然變得很快,鼓點似密集地敲打在他心口, 連帶著他的唇舌也變得分外乾燥。
他近乎魔怔地渴求那一個回答,卻又在觸及真相的時候變得小心翼翼。
萬一是自己想錯了呢?萬一是......
無數個萬一阻塞在他的喉中,讓他全然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問得出口。
陸枕流深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 發現程漱仍靜靜地等著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就好像穿書前,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每一刻一樣。
那時陸枕流有個壞毛病, 有不開心的事就憋在心裡。其他隊員或許看不太出來, 但程漱卻能看得出來,排練間隙就把人拉進單獨的小練習室裡問他為什麽不開心。
陸枕流或許說著說著就不想說了,程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不催促也沒有不耐煩, 似乎只要他不說, 就能一直等下去。
他眼眶忽然有些泛酸:“我就是想問你,你是不是也......”
陸枕流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的第二次詢問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
“隊長!隊長我來看你了!”
屈俊明“砰”地一聲將病房門推開,哭爹喊娘地撲了進來:“隊長嗚嗚嗚嗚我好擔心你啊!”
程漱被他嚇了一跳,抬眸看去, 就見屈俊明剛想撲到他身上, 卻又因為顧及著他的身體收斂了動作。
“隊長我們沒擠上第一輛救護車,”屈俊明說, “我們自己晚上翻/牆偷跑出來, 叫了出租車才能來看你的。”
程漱聽後, 目光掃過屈俊明後面站著的兩個人,覺得有點心情複雜。
不知道明天的娛樂版頭條該怎麽寫。
知名選秀綜藝基地練習生集體逃跑,這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
他輕咳一聲:“你們出來和導演組說了嗎?”
“不能說啊!”
屈俊明歎息一聲:“萬一和他們說了,他們不讓我們出來怎麽辦?那不就看不了你了嗎!”
......也算有幾分道理。
一直沉默的宋拙依舊頂著那張厭世的臉。他將屈俊明撥開,上前一步,把一個碩大而喜慶的果籃端端正正擺在了程漱床頭。
果籃五彩繽紛,裡面放著蘋果葡萄火龍果哈密瓜,沒有芒果。
程漱被他逗笑了:“這又是幹什麽?”
“沒有空手來探望病人的道理,”屈俊明說,“我們石頭剪刀布決出勝負,輸的那個人負責蒙上臉去基地外的小賣部買果籃。”
宋拙輕咳一聲,懶得理屈俊明:“隊長你......身體還好嗎?”
三人又七嘴八舌地說起程漱昏迷時的場景,不知不覺將一直沉默的陸枕流擠到了旁邊。
陸枕流居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明白自己現在是在逃避。一面想知道真相,一面又覺得無法承擔如果真相和自己所想不一樣的絕望。
不過是另一種“近鄉情更怯”罷了。
他剛以為自己要脫離其他人討論的中心,可以松一口氣時,卻忽地聽見屈俊明拔高了音調的一句話:“隊長你不知道,陸哥當時抱著你都嚇哭了!”
他話音剛落,整個熱鬧的病房驟然沉默,變得鴉雀無聲。
陸枕流猛地抬頭:“什麽?”
屈俊明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忘了他陸哥是個沒感情的殺手。
“不是的,陸哥我的意思是......”
尹古深吸一口氣,給屈俊明遞了個台階想免他一死:“算了,我們換個話題。”
“別換話題了,”程漱毫不客氣道,“差不多回去吧,不然節目組不好辦。”
屈俊明這回拐帶了兩個人出來,說不好是不是被粉絲拍了。如果拍了又發網上,職業營銷號能帶起來一波不小的節奏。
他們似乎也知道影響不好,規規矩矩地和程漱道了別後就準備離開病房了。
一直坐在床邊的陸枕流也站起身:“隊長,我也走了,等我有空再來看你。”
程漱微微仰起頭看著他,忽然問道:“之前嚇到你了嗎?”
他想起穿書前那一次自己過敏,也是“陸枕流”將自己抱到醫院裡。應該是被他發病的樣子嚇到了,哭得滿臉都是眼淚。
程漱罕見地心軟了下:“對不起啊。”
“你道什麽歉,我又沒有被嚇到,”陸枕流移開了目光,“之前也不是沒......”
他倏地止住了話頭,轉過頭生硬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
醫院讓程漱最好留院觀察五天,程漱就實打實地真留院觀察了五天,一天也沒提前。
有個護士知道他是練習生,私下問過他不回去是不是會耽誤練習,卻被程漱糊弄過去了。
白斂在的隊伍,想來也不會給他分什麽重要的part,他這回可以理直氣壯地劃水。
所以說躺滿五天也不錯。
節目組在他入院的第二天就派了人來,簡單地詢問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程漱隻告訴他們是食物過敏,卻並沒有將可能是白斂害他的想法說出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