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煦元撫著他的後頸,緩聲說:“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解決?殿下, 那可是外族人魚。”
崔碧靈身上只有很淡的沐浴露的氣味,Beta沒有腺體, 永遠冷靜不受信息素影響。
就算是標記,也只能維持幾日的氣味而已。
在他懷裡, Beta反而眉間緊皺,手肘抵在對方的胸口,拉開了一些距離。
崔碧靈說:“不用。”
他也大概猜到是什麽樣的照片了。
聞煦元耐著性子詢問:“是那天你們在玩遊戲?”
“是在戀愛。”
這句話說完,空氣也靜止了須臾。
黑發少年坐在床上。
他身上纏著一張毯子, 蒼白的眼瞼微微垂下, 睫毛也輕眨著, 口吻很自然:“已經告知陛下了,你不用再幫我那個忙。”
他越說,聞煦元心裡越沉下去。
當初的確是他見崔碧靈煩惱聯姻的事,提議乾脆和他訂婚。
沒什麽奇怪的,這種事在大家族之間很正常。
但現在,崔碧靈有了另一個解決方案。
聞煦元皺了眉。
與皇室聯姻是件繁瑣麻煩的事,但現在有人代替了他。
人魚代替了他的位置,陪在崔碧靈身邊,甚至談了戀愛。
勾引皇儲的男狐狸,很有本事。
嘖。
聞煦元想到這兒就不虞,但他沒有當著崔碧靈的面說什麽。
這少爺脾氣很大,說幾句人魚都會不滿。
“陛下不會答應的。”
聞煦元拉長了語調,像是平靜了下來。
他拈了隻煙,語速快了些說:“人魚不是顯貴,而且是鏡國人,就算你有那個意思,皇帝議會也不會首肯。”
崔碧靈問他:“你就因為這個來找我?”
他說完,就瞥見聞煦元將金絲眼鏡摘了下來。
眼鏡只有單邊,綴著鑽石鏈子。
因為聞煦元的一邊眼球受過不可複原的傷,有損視力,大部分時候都必須戴著眼鏡。
男人走到床邊坐下了。
“不然呢。”
聞煦元像是一個探望病人似的姿態,很溫柔地回答。
……如果距離不是這麽近的話。
砂金的長發仿若沙漠的碎沫,流淌著滑過鼻尖面頰,他眯起眼往後退了些,但又被扣著手腕。
如刀刻的目光落在他頸側的位置,霎時頓住。
莫名其妙。
崔碧靈推開了他。
沉默維持了半分鍾。
聞煦元拿了支桌上的筆,在他桌面本子上寫了字,筆杆翻飛,又說:“皇室想必也很為難,在聯姻的時候出現這種事。說來說去……是人魚的出現不合時宜。”
他話裡摻了些冷意。
聽了他兩段話,崔碧靈大概知道他是在表達“這都是人魚的問題”。
但戀愛又不可能一個人談。
【因為這是雄競的思維,你搞不明白也很正常。】
系統幽幽說。
雄競?
競什麽?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我不至於耽誤你約會吧?”
金發男人坐在床前的椅子裡,如往常那般莞爾。他面貌很溫和,戴著單邊的眼鏡,有那麽點書卷氣。
說著,他站起身,捏了下崔碧靈的臉:“我回去了,別忘了今晚的宴會。”
剛才的陰霾已經從面容散去,宛如一頭虎豹對著他將獠牙收起,隻隔著柵欄展露著雙瞳燦爛的琥珀明亮色澤、光亮柔軟的皮毛,之前面上的不虞,仿佛也不曾出現過。
‘他怎麽了。’
崔碧靈目送著他離開。
【咳,一些劇情進展,沒事。】
‘是嗎。’
【是的。】
系統昧著良心,沒和他說這是他們感情線的扭曲開端。
竹馬變情人,總是得有一番墮落掙扎。
崔碧靈被這麽一摻和,也醒了,起身聯系了司機。
目的地是學府。
路上,崔碧靈收到了幾條信息,以及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張流傳的偷拍照片也被轉到了他手裡。
一個黑發的年輕人被抵在牆邊,皺著眉,藍頭髮的男人正俯身吻他,摟著那截腰。
這是那天晚上崔碧靈在異種城市,步野雪與他接吻時拍下的。
隔著窗戶,圖像模糊,但看得出來是他們。
【我還以為是你和步野雪玩騎馬play的偷拍照,嚇暈了。】系統電流滋滋大喘氣,【我琢磨著原著也沒有這麽勁爆。】
除了熟人們的消息之外,信息欄的第一條是宋映洵發來的。
——不用理會
……
剩下的都是聞煦元發來的。
聞煦元連著發了幾個[委屈][生氣]。
——好討厭啊._.
——qaq
步野雪在停止了剛才的消息之後,發來的是一小段視頻。
在浴缸之類的地方,錄了一小段在水上的藍色魚尾,魚鰭和鱗片閃著光,濕淋淋有力地在水裡搖晃。
在一片混亂裡,步野雪是唯一一個表現得很自在的。
“需要我幫忙嗎,現在應該有很多人在煩你。”
他問。
崔碧靈回答:“不需要。”
他在想,照片是從誰手裡流出來的?
宮廳知道這些事之後,與異種或者聞家聯姻的事大概也只能推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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