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被寵幸至少六次,還不如剛才被那刺客砍一刀來得痛快。
沐凌軒抵住他的手,突然笑出了聲。
“你想要,朕現在可不方便。”他伸出尚且完好的右手,扯著雲景的手進了被窩,“朕不過,想找個人暖床。”
緊緊摟住沐凌軒,雲景十分機靈地趴在他的肩上,右手輕輕搭上他裸露的右胸。
這一睡,兩個精疲力竭的家夥,昏昏沉沉到了傍晚還未醒。
蘇衍想進去喚沐凌軒起來換藥,進門就聽見明黃雲紗中,如雷的鼾聲此起彼伏。他踟躕再三,還是悄聲退了出去。
這麽久,雲景從未睡得如此安穩香甜。直到酉時,他先被殿外隱約傳來的喧嘩聲吵醒。
掩了衣裳,雲景邁著光裸的腳踝小心翼翼越過沐凌軒的身子下了榻。
身後一隻強健的臂膀猛地伸過來,將他摟了個滿懷跌回床上。
沐凌軒惻惻在帳中道,“讓裴英進來吧。”
門外與蘇衍爭論聲戛然而止。
殿門被猛地推開,裴英一襲青衫白罩袍,套著簡易的鎧甲,上氣不接下氣到了沐凌軒的榻前跪下。
他是沐凌軒從大周回到宇凰之後的貼身護衛,武藝和謀略都十分了得。政變之時更是為其馬前卒,浴血拚殺,親手割了先帝寵妃的首級,是沐凌軒的心腹股肱。
裴英稍稍一抬眼,漲紅了臉趕緊低頭,執手一禮,“昨夜臣擅離職守,令歹人有機可乘……臣請求陛下責罰!”
被沐凌軒幾乎一絲不掛地摟在懷裡,雲景的臉漲得比他還紅。
他微微動了兩下想掙開,反而更被摟地喘不過氣來。
沐凌軒低頭仔細端詳著裴英垂下的臉,直到對方開始微微發顫。
他咧嘴一笑,“不怪你。是朕叫你昨晚不必守著朕,去你想去的地方,隨便四處走走。”
短短兩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巨大。雲景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理清頭緒。
昨夜沐凌軒能如此放心,恐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就是內侍第一高手,什麽匪徒強盜豺狼虎豹來了,迎接他的有獵槍。而之前蘇衍說裴英正從踏雪宮趕來,說明他遵命去的“想去的地方”,竟然是君淺的住處。
這麽簡單的道理,沐凌軒絕不會不懂。但見他氣定神閑,甚至淺笑微露,難不成正是他在默許敦促著什麽。
雲景先是心虛,忍不住悄悄打量了裴英幾眼,見他眉眼間英氣逼人,比之沐凌軒的陰戾更多了兩分磊落,不由自主生了一絲竊笑,旋即察覺到沐凌軒正側目盯著自己,趕緊又輕咳兩聲低下頭去。
裴英的臉色黯淡了兩分,頭垂得更低了,嘴巴裡反反覆複念念叨叨,“臣該死!臣死罪!”
就在這時,寢宮外又傳來了蘇衍和他人的爭論喧嘩聲。
是君淺。
殿內眾人從未聽過君淺大著嗓門吆喝,硬要闖進來,都嚇了一跳。
沐凌軒一笑,對著裴英一努嘴,“是朕吩咐蘇衍攔著他不許進來。如今,你去帶他進來就好。”
裴英跌跌撞撞去了。只見君淺急匆匆進了殿,剛迫不及待喚了聲“陛”,“下”字尚未出口,立刻釘在原地,低頭不語。
沐凌軒緊緊摟著雲景,從案上端了藥茶含在嘴裡,一口便親上了他的唇,一隻手伸進他半褪的寢衣中細細摩挲。雲景的嘴巴被堵得死死地,本能地拚命“嗚嗚”亂哼,表情不知是享受還是痛苦難耐,可見沐凌軒此刻手上的力氣一定很大。
更不知他到底在捏哪兒。
直到裴英踟躕半晌,也跟著進了殿來,沐凌軒才松開了雲景。
腦子缺氧,身上很痛。雲景的身子癱軟成一團爛泥,只能靠在沐凌軒的右肩上有氣進沒氣出。
臣子面前不忘泄欲。沐凌軒好色暴君的人設果然與史書頗為契合,比自己穩多了。雲景暗暗想到。
沐凌軒一撩凌亂的長發,盯著跪下的二人淺笑,“若不是裴將軍苦苦相求,朕此刻不想見其他人。還不謝謝他?”
君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說不清是感激、尷尬還是憤恨。
他恢復了平淡如水的神色,低頭對裴英執手一禮,“謝將軍恩典。”
裴英連忙狠狠一鞠還禮,話都說不利索了,“貴妃公子折煞臣了,臣……”
沐凌軒未等他囉囉嗦嗦說完,低聲問道,“昨夜的事,你們有何見解?”
他到底明白君淺冰雪聰明,裴英忠心不二。這種事這種時候,絕對比身旁這個只會窩在自己懷裡嚶嚶嚶的家夥靠譜。
沐凌軒又補充了兩句,“他們究竟是衝著朕來的,還是小景兒?”
此刻眾人才回過神來。為什麽那個女人一定要劈雲景,這才是解開她身份的關鍵。
聰明如君淺,此刻都只能沉思不語。
窩在沐凌軒懷裡暈暈乎乎,雲景摟住他的脖子,突然在他耳邊低語,
“陛下,這還不簡單,她明擺著我和陛下的命都要,否則不必專挑臣侍寢的時候下手。她敢這麽做,是因為她太自信,明白自己抵得過沈家劍法,更不用說皇上本就是我教出來的。可惜她失了算,這些年陛下的武藝長進不少,裴將軍都不一定是陛下的對手。七年前與沈家交往甚密,知曉昨夜裴將軍不在,我和陛下同寢之人,皇宮之中恐不超過十個。”
裴英隱約聽到雲景的話,驚了一跳,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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