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呼吸透過紅紗,噴灑在歐陽隨深的耳際,有些發癢。
銀素也被趙興堯的舉動驚到了,張大了嘴愣在那裡,待反應過來人都走遠了,這才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去。
趙興堯將人穩穩地抱在懷裡,步履平穩毫無顛簸。抱起歐陽隨深的那一刻,他的心裡既感動又踏實,熨帖的像是注入了一股溫熱的泉水。
一路將人抱到花轎之前,有人迅速過來撩起了轎簾,趙興堯小心翼翼將人抱進花轎內安置好。
他說:“我從未將你當作女子,所以本來是想與你同乘一騎的,但是現在不行了,你有傷在身,還是坐轎好一些。”
歐陽隨深輕輕“嗯”了一聲,心下有些複雜。趙興堯剛才的舉動肯定被很多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會怎麽說。
歐陽宇林夫婦確實也是被驚了一下,不過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倒不至於大驚小怪。
林曉意看著準備啟程的隊伍,對歐陽宇林道:“你有沒有感覺這位世子殿下對隨深好像很不一般啊?”
歐陽宇林:“嗯?怎麽說?”
林曉意:“就是……感覺他好像認識了隨深很久一樣,看隨深的眼神也……”
歐陽宇林擺了擺手,“罷了,只要他能善待隨深……算了,不說了……”?
第七章 婚禮
本來趙興堯應該很高興的,可是歐陽隨深受傷這件事情讓他心裡很不安,他仔細回憶,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因為心系歐陽隨深,所以趙興堯總忍不住回頭去看花轎,而且刻意放慢了速度,就怕行的太快花轎顛簸,會讓歐陽隨深感到不適。
璟王府裡此刻正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前來觀禮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皇子皇親,其中最受矚目的當屬太子殿下趙羿嶸了,璟王親自迎接的。
見太子殿下來了,許多人都上前問候請安,而趙羿嶸也是面帶微笑,顯得十分親厚隨和。
太子殿下乃是皇后嫡出的第一位皇子,自出生之日起便深受陛下喜愛,同時也對其寄予厚望,十六歲時便被立為太子。
這邊太子殿下剛到不久,二皇子趙啟承也到了。
璟王同樣親自相迎,趙啟承伸手扶住璟王,不讓其行禮,笑著道:“王叔不必多禮,今日是興堯的大喜之日,都是自家人。”
璟王爺笑了笑,依舊行了禮。
趙啟承見狀也沒再說什麽。
趙啟承乃是皇上最寵愛的文貴妃所出,而文貴妃與璟王妃還算是表親呢,不過為了避嫌,平日也沒什麽來往。璟王府的勢力擺在那兒,誰都想攀一攀,不過誰也不敢輕易去攀。
大樹底下好乘涼是真的,樹大招風也是真的。
趙羿嶸看見趙啟承後就走到他身邊,“二弟怎麽才來?”
趙啟承恭敬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趙羿嶸最見不得他這副表面恭敬,實則心裡全不當回事的模樣,他咬了咬牙,臉色沉了沉,低聲道:“你那好母妃受寵又如何,你在本太子面前,永遠只有低頭行禮的份兒。”
剛才那副隨和的模樣消失的丁點兒不剩。
趙啟承似是早已習慣,絲毫不惱,神色如常,又行了一禮道:“長幼尊卑有序,我自當向太子殿下行禮。”
趙羿嶸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每次面對這位二弟,他的胸中都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他的母親雖貴為皇后,可父皇現在卻更加寵愛這位二弟的生母文貴妃,這讓皇后很是憤恨,偏偏又動不了那位文貴妃。文貴妃的母家並不顯赫,甚至可以說是普通,但皇后就是抓不住文貴妃的把柄,也扳不倒她。
趙啟承行完禮後就離開了,並不和太子待在一處,帶著人去王府花園逛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眼看吉時就要到了,可是迎親的隊伍還沒見著影子。
璟王爺聽著下人的匯報,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就在他準備差王府影衛前去探查情況之時,人群中有人高喊道:“來了來了。”
眾人望去,就見趙興堯一身大紅婚服,高坐於馬背之上,朝眾人緩緩行來。
璟王爺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趕上了。
趙興堯在眾人的注視中下了馬,來到花轎前,將手伸過去,輕聲朝裡面的人說:“蘭筠,我們到了。”
歐陽隨深看著伸向自己的那隻手,猶豫了一瞬,還是將手搭了上去。
趙興堯將人牽了出來,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歐陽隨深打橫抱起,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都沒想到,這世子殿下竟然對這位男妻如此體貼,竟是連幾步路都舍不得讓人家走。
歐陽隨深也聽到了人群中的驚呼,他雖然帶著帷帽,可還是忍不住悄悄紅了耳朵尖兒。
“我可以自己走。”歐陽隨深說。
趙興堯將人往懷裡掂了掂,義正言辭道:“你身上有傷。”
趙興堯只顧著自家世子妃了,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人群中一道冷冽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倆。
一路將人抱到大廳之前才放下來,而眾人的目光也一直沒移開過。之前聽說世子殿下對丞相府的秦小姐情有獨鍾,現在看來,那也很有可能只是謠言。
秦丞相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眼觀鼻鼻觀心,依然穩如泰山。
本來眾人以為終於可以見到這位男世子妃的真容,畢竟不是女子,不需要頭頂蓋頭。結果呢,人家確實是沒蓋蓋頭,人家戴的帷帽,這讓好奇心重的人好一頓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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