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生聞言一頓,隨後笑了笑說好。
從那以後,真正能登上門的除了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楚明晝以外,就只有現在站在屋子裡的季時越了。
聽到雪芽的解釋,男人沒說什麽,隻沉默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不說話,雪芽也不知道幹什麽了。
房間裡還有點亂。
雖然這段時間雪芽的精神異常的清醒,沒再出現之前一睡就睡大半天的情況,但由於天氣和溫度的緣故,也還是經常呆在床上,所以一眼望去時,床鋪上亂糟糟的一片,連帶著整間屋子裡都好像和那團被人蓋過軟綿綿的被子一樣,氤氳著一股甜味。
看著對方端著自己給的水喝了一口,雪芽有點的拘謹的走了幾步,也去給自己拿了瓶奶,然後就坐在床邊等了等,看到那杯水都喝見底了,季時越也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樣子。
好尷尬啊。
雪芽也不明白怎麽會這樣,兩個人就這樣什麽話也不說的乾對著好久,久到他不知道是因為暖氣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熱得自己後背好像都生出細汗,燥得難受。
“你怎麽來這裡了?”雪芽咬著嘴巴,斟酌好一會兒後開口,“是、是有什麽事嗎?”
按照以往來說,中心區域被劃成三大塊,分別歸屬三大公會管理,這裡就是屬於黃昏公會的領地,而身為其他公會成員的季時越並不應當出現在這裡。
面對著雪芽疑惑的疑問,季時越把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視線掠過男生套著白襪,繃著腳背,腳尖點地的兩條白生生的腿時,他的身體不易察覺的一僵,隨後又極為自然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起來。
男人不會主動說話,但對於雪芽的問題卻都是有問必答。
他先道:“三個公會已經決定合並,所以所有人都已經可以隨意進出了。”
然後停了兩秒,接著說:“有事找你。”
雪芽被他前一句說的愣了愣,因而反應都慢了許多……再聽到季時越很生硬的四個字時,他本能的就豎起耳朵等人的下一句話了。
但等了老半天也沒等到。
?
什麽事啊?
雪芽終於認真的去看季時越了,他臉上困惑的表情很明顯,甚至還微微歪了點頭……對方接收到了雪芽的疑惑的信號,但還是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對面看起來很冷淡的男人,耳廓似乎有點發紅。
並在對方端著的姿態裡,雪芽莫名認為季時越在等自己開口。
和他說話。
雪芽先輕輕哦了一聲,再同樣小小聲,很乖地問:“你有什麽事嗎?”
季時越終於有反應了。
在雪芽的話音剛落下不久,季時越位於衣領上方的喉結就動了動,手也下意識去尋剛剛被他放在桌上的空水杯,不過剛探出去一點,他就想起水杯裡的水已經被自己喝完了。
不動神色的收回手,隨後身子挺正一瞬,季時越靠在椅背上,接著穩聲道:“你聽說要開比賽的消息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90章 現實。
嗯?什麽比賽?
雪芽這幾天出都沒出去過, 也沒聽回來的人提起過有什麽比賽……但在季時越這樣平常的語氣中,顯得好像這場比賽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樣。
除了自己。
雪芽眨了下眼睛,話語含糊道:“什麽啊……”
“前幾天剛宣布的, 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包括外城區的人。”季時越道:“到時候內外城區的通道將會統一得到開放……當然,他們來了應當也只是起到觀眾的作用。”
雪芽聽著更糊塗了。
“通道打開?”他忍不住問:“那外城區的人來了……住、住哪裡啊?”
內外城區於此之前都是涇渭分明。
從那場變故開始以後, 優勝劣汰政策的實施, 使內城區的住民一直凌駕於外城區之上……外城區的人數是內城區的兩倍往上,被風雪侵襲的面積更是內城區的數倍。
而如果真的和季時越帶來的消息一樣, 那麽龐大的人流將如同洪流一般湧進, 屆時,外來居民的吃喝住行都將成為問題。
但既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有關的問題也早已被人考慮在內。
“已經在準備了。”
對方十分簡略的說了一句,沒有想要多解釋的意思,而雪芽還沉浸在剛剛的消息中, 直到耳邊傳來忽地一聲, 才讓他悠悠回過神。
“雪芽。”
沉沉的男聲再次叫了他名字, 雪芽掀起眼瞼去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自下而上望去,對方那張無處不鋒利冰冷的臉更顯冷峻。
恍惚間, 雪芽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間時而昏暗、空氣裡混攪著粘膩嘖嘖水液的辦公室裡。
如同學習每個晦澀難懂的單詞時一樣, 看起來不苟言笑的男人每次都會露出這樣生硬的神情,像是對自己笨拙的學生很不滿意……盡管雪芽已經很努力的去學習, 臉都臊得紅了, 也還是會被老師挑出許多毛病。
再一一帶著他改正。
但這次和雪芽以為的又有些出入。
季時越的眼神和表情都與之前的相差無二, 但或許是因為雪芽已經畢業的緣故,因而對方沒有再進行教學, 反而在其視線中緩緩下蹲。
那是一個十分板正的蹲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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