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遲禦身前的是一排印章。
二皇子的大印,風雨樓的大印,和二皇子的私章。
膽大如遲禦,在拿起印章時手還是抖了抖:“殿下果真非常人。你們也任由他胡鬧?”
沈崇無奈笑道:“殿下的決定什麽時候能由我們來質疑?也不是沒有預料罷了。殿下一向看重你。我也承認你確實才華橫溢。這麽大的事兒,讓我擔責任,我也惶恐。這便交托給你了。”
遲禦看了他一眼。
他心中思緒翻湧,最終不得不承認,就憑二皇子留下來的這一手,他也能甘心在二皇子府效勞一輩子。
遲禦定了定神,眼神趨於銳利:“那便把你們這些日子查到的東西告訴我吧。”
遲禦必須要為二皇子的手段點讚。
即使是二皇子失蹤了七日的現在,二皇子府還井井有條運行著,暗中的勢力不斷蔓延打探,明面上還是欣欣向榮之態,沒有一個皇子察覺出二皇子人現在不在京城,就連皇帝也只是懷疑他的二兒子一時心血來潮跑到江湖上去轉了轉。
這已經足夠說明二皇子的水平了。
也讓遲禦應對一攤子事務並不十分焦頭爛額。
在沈崇的幫助下,遲禦安撫了皇子府的一眾成員,又給積壓下的幾件事務做了決策,才安心解決二皇子的失蹤問題。
“你們有什麽想法嗎?”遲禦問道。他畢竟屬於空降的人,不大好意思專斷專權,也不習慣,便招來二皇子之下諸勢力的領頭人。
而二皇子的勢力又以風雨樓為主。
這些人七嘴八舌發表了一些看法,有的說“殿下一定是安全的”,有的說“乾這事兒的一定是皇子”,都是些廢話。
遲禦也知道他們對自己還有疑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便不再問了。
——給了你機會參與進來,你自己不抓住機會,等到事情解決了才發現沒有用武之地,怪誰?
又有幾個人單獨給遲禦匯報了些情況。
多是遲禦這一年來相處的來的同事。
關於二皇子的被綁架,沈崇已有腹案,先前也與遲禦商量過。
他們都認為有內鬼,背後的人則是哪一個皇子。
至於內鬼是誰,便需要多觀察了。
索性以二皇子的武功心性,生命危險是不會有的。他們只需要盡早找到二皇子的蹤跡便好。
京中的消息壓不了多久。
二皇子若是再七日不上朝,傻子也知道有問題。
這會兒風雨樓七部長以上人都被限制在京城,加上暗衛部的首領和幾個隊長,和其余幾個勢力的負責人,零零散散也都齊了。
不服遲禦的自然有,大半被沈崇給壓了下去,少數出頭的,遲禦一掌就解決了。
他的武力值確實逆天,其余諸人也敢怒不敢言,最後也乖乖配合起來。
其中當然不乏易容換裝的好手,用上來扮成滿臉病容的二皇子出去晃兩圈。
這當然騙不到皇帝,其他人倒是夠了。
只可惜二皇子風格太過獨特。
不然遲禦他們也能有更多的時間。
風雨樓的情報源源不絕地傳來,二皇子的所在地已經差不多得到證實。
而接二皇子的任務,還得遲禦跑一趟。
他畢竟武功高強,又遊離於二皇子各勢力之外,凌駕於諸人之上。
那麽,被人掛心著的二皇子本人,現在在做什麽呢?
把時間推回到最開始,二皇子隨駕返京的時候。
他是皇子中唯一有正規軍權的,自然護衛聖駕責無旁貸。也是做慣了的事,二皇子原本並不太在意。所以當他回京後發覺自己功力出了問題之後,城府如他也驚慌了一瞬。
有人下藥。
是誰?什麽時候下的藥?
給了他緩衝的時間,這般自信?
二皇子告了病假。
第二日醒來時便出現在了一輛馬車裡,渾身無力,功力全無。
二皇子試圖憑借行路動靜,推測出路線。奈何這不知道誰配的“化功散”效力太好了,他功力是一點兒也沒剩下,所謂手無縛雞之力,被迷藥迷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昏昏沉沉了三日,二皇子再一次清醒,便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小黑屋裡。
具體環境有些像牢房,單間的,應是普通小院的改裝。環境也是乾淨的,只是見不到陽光,日日夜夜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
這裡的房間建築格局,是雲州的風格……
還有打掃的這般乾淨的房間,不算差的待遇,也沒有一個人來……
二皇子冷靜分析了幾日。
終究還是被這孤寂的環境弄得煩躁起來。
這日醒來,他默默吃完鐵定加了化功散的飯菜,歎口氣道:“我認輸了。你大費周章把我抓來,難不成只是為了關著看的?”
他當然不是真的認輸。可逞口舌之利也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示弱對他來說也並不丟臉。兵法三十六計,他熟悉的很。
根據他這幾日的分析,抓他的這人和命令抓人的人應是有了分歧。
抓人的是內奸無疑了。他也大概猜到了人,只是還弄不清目的,得面對面交流才行。
至於幕後黑手……二皇子表示,既然有了分歧,那麽再策反回來不就得了?
二皇子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