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花魁,不過十六歲的年紀,你們也下得去手。”秦霽扯了扯嘴角,他並不相信,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沒有憐惜之心,就能尊老愛幼了。
像什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這樣的話,放在這些人的身上,純屬是放屁。
“陳玄武,接著查。”秦霽提步往樓上走,他還要去審問老鴇呢。
秦霽進了關押老鴇的房間,老鴇被繩子綁著,又有禁軍看守,想跑也跑不掉。
“醉生樓的媽媽……朕已經注意你很久了。”秦霽暫且解下了披風坐到了凳子上,“來,跟朕說說,你這醉生樓,半年三個月換一次花魁,哪裡來的那麽多人啊?”
秦國開國以來,沿襲了上一個王朝的習慣,保留有惰民、樂籍、疍戶、丐戶、世仆等賤籍,很多女子沒入賤籍便是為樂籍,入青樓。
然而青樓這個行當最不缺的便是肮髒,為了牟利,逼良為娼的事情常有發生。
這一家醉生樓,便是將逼良為娼給演繹到了極點,青樓裡的姑娘本都是良民,是被綁來的、搶來的,她們本身還屬於良民。
然而進了這種地方,即使是良民也活不成良民的樣子。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這也許就是她們潦草的一生。
這個醉生樓的老鴇,說白了就是個十足的人販子,還買賣同擔的那種。
老鴇知曉自己不可能瞞得住皇帝什麽秘密,所以秦霽這麽一問,她立下便求饒起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奴家也是逼不得已啊!”老鴇哭求著,還想靠近秦霽,被軍士一左一右給拖了回去按住。
“逼不得已?”秦霽半斂著眸子,“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兒,由你隨便糊弄?”
老鴇語無倫次道:“不是奴家一個人乾的啊!還有別的人呢,陛下不能只找奴家一個人問罪啊!”
禁軍軍士動了點力氣,按著老鴇肩膀發疼:“在陛下面前好好說話!”
秦霽:“朕給你時間,你想清楚了再說,要是敢欺瞞朕半句,立即拖出去亂棍打死。”
老鴇嚇得冷汗直冒,衣衫濕透。
她渾身發冷,真怕自己落得個橫屍街頭的下場,竭力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秦霽就那麽一言不發地等著她老實交代。
其實這個老鴇即便不交代也無妨,無非就是要辛苦暗衛們再去查而已,當然,他希望老鴇可以吐出些有用的消息來,免得他手下的人辛苦。
秦霽極有耐心地等了老鴇一盞茶的工夫。
“陛下、陛下,奴家想、想好該怎麽說了。”老鴇不安地咽著唾沫,“奴家一定實話實說。”
秦霽掀了掀眼皮:“那你還愣著幹什麽?”
軍士又一次用力:“少廢話,趕緊交代!”
“是是是!”老鴇疼得眼淚橫飆。
……
秦霽在宮外一直待在了子時才登上了回宮的馬車。
夜裡確實冷,今晚還不見月光,好似月亮都被冷得藏起來了一樣。
秦霽坐在馬車裡,攏著衛瑜給他的披風,回了皇宮。
回到紫極殿後已然夜深,秦霽靜悄悄的,動作放得很輕,不想驚擾到睡夢中的衛瑜。
誰料自己更衣洗漱後進到寢殿,見寢殿的燭火還亮著,不是他們休息時隻燃的一盞燈,床邊的燈都沒有熄滅。
而床簾也還掛著,衛瑜正就著光,坐在床上靠著枕頭在翻書。
“你回來了。”衛瑜放下書,向秦霽招手,“快上床休息。”
秦霽快步走過去,脫了鞋上床,抱住了衛瑜:“你怎麽還沒有睡?”
衛瑜反手抱住了秦霽:“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秦霽悶聲:“假話。”
衛瑜:“假話就是我晚上喝了濃茶睡不著。”
秦霽埋在衛瑜的脖頸間笑。
“那麽真話呢?”秦霽又問。
衛瑜:“真話就是,我想等你。”
我想等著你一起睡覺,僅此而已。
秦霽將衛瑜放倒在了床上,壓著衛瑜一陣親,還自己拉下了床簾。
衛瑜順從地接受著秦霽的親吻。
秦霽沒在半夜三更發情,只是拉著衛瑜親了一通,便用被子將兩人給蓋好。
“謝謝你,阿瑜。”
衛瑜閉上眼,往秦霽的懷裡靠了靠。
第51章
老鴇買姑娘其實就和現代社會的人販子拐賣女人和孩子是一樣的手段, 她那裡是“銷貨”的地方,而在“貨物”到達她的醉生樓之前,還有專門的人負責去幫人, 又有專門的人負責運輸“貨物”到另外的地方去, 總之不能留在本地。
留在本地的話還是有可能被當地的官府給查到, 而將人給運到千裡之外去賣,官府想要跨官府辦案何其之難, 僅僅是聯絡這一條就能難死個人。
“醉生樓的姑娘都是從遠離都城的地方買來的,她們的年紀小, 沒有出過門經過事兒,再加上樓裡有很多人看守著,她們輕易跑不出去, 有反抗的就打,只要不打在臉上,不用銳器,傷口養好之後照樣能夠賣個好價錢。”這是老鴇交代的。
醉生樓和其他的青樓比起來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持續不斷地推出新花魁,每一個花魁的初夜都是直接被用來拍賣的,不管是出於什麽緣由,總是會有很多的人會在醉生樓拍賣花魁時一擲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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