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眼睛亮得出奇,說:“你趕牛真好笑。”
“……”
路上正在化雪,偶爾有風,趙允隋怕他冷,提前帶了小手爐給他。
薑邑揣著小手爐跟他商討回王府的時間和方式,商討完就沒話可說了。
牛車一路顛著,薑邑看到路邊一個菜園時,想起昨晚做的夢,他余光望向前面的人影,不受控制地問:“你會種菜嗎?”
趙允隋余光看他,繼續往前走:“會,以前在秘境很無聊,我看過很多書,除了修行的,農戶相關資料也都看過,實行起來應該不難。”
薑邑哦了聲,又不說話了。
趙允隋同樣沒再出聲,只是到了鎮上的集市,他先去買了些家裡沒有的菜種子。
薑邑沒攔住,想到他身上所剩不多的錢,問:“你不是要買個劍匣,錢還夠嗎?”
為了低調,趙允隋白天出門從不隨身帶劍,薑邑經常把他的劍藏在床上,昨日他看到,或許從未見過破魂劍那麽委屈,便說要買個劍匣。
“不買了,”趙允隋似乎心情不錯,“一把劍而已。”
薑邑:“……”
破魂劍:“……”
一起買完村長要帶的東西,薑邑本來要跟他一起去裁縫鋪的,走了幾步就想起件事來:“你先去,我等會兒就來。”
趙允隋立馬攥住他胳膊:“你去哪兒?”
薑邑左右看看,附耳小聲說:“我去茶肆打聽打聽王府的消息。”
趙允隋蹙眉:“我同你一起。”
薑邑搖頭:“平時村子裡也就罷了,茶肆那邊什麽人都有,萬一有人認出你怎麽辦?我還準備悄無聲息回王府打邪祟個措手不及呢。”
趙允隋:“……”
薑邑說:“我很快就回來,放心,我現在是女子身份,沒人認得出來,你要是再晚些,小心裁縫店老板提前打烊回家過年了。”
趙允隋道:“那你別亂走動。”
薑邑手冷,在他手裡蹭了蹭熱度說:“我就算跑了,你不還是能靠幻境找到我麽?”
趙允隋抿唇,耳後又紅起來:“好,我等你。”
……
薑邑沒急著去茶肆,他身上還有些銅板,想著回了王府用不了多久就能終結邪祟的事,便有些珍惜即將度過的新年了。
他在小攤上挑挑揀揀地買了一些糖,去茶肆的路上,忽然發現那裡張貼的通緝令都不見了。
薑邑有些奇怪,問一旁的路人是不是犯人已經抓住了。
那人搖頭:“王爺撤了通緝令,好像冤枉人了。”
路人趕著回家,說了幾句就匆匆走了。
薑邑搞不明白高敬王怎麽就突然相信他不是邪祟了,但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府可能出了大事。
去了茶肆,裡面的人果然都在談論此事。
“什麽殺人狂,那奴仆就是個替罪羊!”
“真正的邪祟是那小公子!怪不得世子要斬殺他,還真是個邪祟!昨晚屍身都活了,從墓裡爬出來闖進王府殺人……”
“據說死的本該是那二公子趙允平,他生母替他擋了……那死狀,可真是淒慘啊!”
“王爺要不是護衛拚死相護,都差點中招!”
“聽說把天子都驚動了,找了不少京城的高人往這邊趕呢!”
“那小公子還沒抓住嗎?”
“抓住?你倒是想得容易,沒了世子,沂周還有幾個能用的修士,但凡厲害的,都死在雨明寺密道裡了……我看那就是小公子當初所為。”
“可沒抓住,豈不是在外四處害人?”
“嗐!咱們倒是不用怕,離王府遠著呢,那鬼東西跑也是就近跑,不至於跑咱們這麽個偏遠的地方來!”
“……”
薑邑起身就往外走,他把滿滿一袋子的糖攥緊,對系統道:“看來我和世子今晚就要回去了。”
系統問:“去抓起屍的趙允殊?”
薑邑說:“不管邪祟在不在他身上,都不能放它在外面。”
他步伐很快,只是剛走出巷子拐角,就看到一群人馬朝這邊走來。
薑邑下意識躲進旁邊的荒宅裡,隔著門聽外邊的動靜。
最先開口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公子,那邊已經搜查過,沒有可疑人員。”
薑邑以為是搜查趙允殊屍身的官兵,又想到自己的通緝令已經撤了,正要放下心來,可接下來那道聲音卻讓他登時僵在原地:
“一個奴仆你們都抓不到,還有什麽用?!”
是趙允平!
“公子息怒!或、或許人真的不在這裡,我們也問過,根本就沒有與他外形相近的男子來過。”
“繼續找!”趙允平的聲音陰詭至極,“三天內找不到他,你們全給我滾出王府!”
“是!”
……
薑邑依稀記得茶肆裡的人說過,趙允殊起屍,殺了趙允平的生母江夫人。
這種時候,他實在想不通趙允平不去找趙允殊,突然找他做什麽?
又是怎麽知道他在這附近的?
外面那群人漸漸離開了。
薑邑屏息不動,他的大腦飛速旋轉,不斷想著趙允平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可想到最後,還沒將人和邪祟串起聯系。
這時,身後傳來趙允隋的聲音:“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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