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惡蛟也不心虛!龍會飛,他也會飛,龍能戲水,他也會水裡狗刨,但龍在陸地上可沒他那麽會跑!
由此見得,他比龍神通廣大,龍有的,他也要有。
被當作神物完全沒毛病!
想著,就高興了些,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江蕭林知道他不想蓋厚被子,也就一整夜和“老虎”貼首而眠,可隔不了多時就會醒來,手伸進那層順滑的微卷毛發裡觸探,發覺有汗,立馬用手拭去,拿條薄被蓋上,對方拱動著不願意,便也鑽進去,拍著獸背安撫,對著一頭佔據大半床榻的凶獸面不改色道:“小老虎……乖,睡了一覺就好了。”哄小孩一樣。
次日,抱著的大老虎竟還真變成一頭小老虎,窩在胸膛前,目如點漆,圓溜溜眨著。
江蕭林不知道他已經能夠控制獸身大小,呆滯片刻,立馬把這頭“小老虎”抱起來,著急地檢查,懷疑病出大毛病了。
小老虎滾來滾去地不讓他檢查,撅著屁股翻跟頭,逗人玩一樣頭頂床,尾巴朝天。
沒一會兒,江蕭林薄唇緊繃,顯然被萌得不行了,可事有輕重緩急,若真無緣無故出這麽大變化,絕不是好事,重新把獸抱起來,四目相對,神色凝重:“你到底怎麽了?有沒有哪裡痛?”
小老虎眨眨眼睛,爪子撲棱一下,變回人身,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就是嗓子有些啞:“忘了跟你說了,壓製住那些煞氣後,窮奇身體是可以掌握大小的,我醒了看你快要被我擠到地上,就變小一點兒,這樣床不就寬敞了?”
江蕭林:“……”
“好玩吧?”
“……嗯。”
薑邑的身體從這天開始就逐漸好轉,那場高燒後,煞氣徹底被收服,完全供他驅使。
醒後,他以為羅以鴻會滿世界說那晚見到怪物,結果有些意外,因為對方什麽都沒說,天亮後如病了一場,堅持不住在蓮花村,滿眼恐懼地讓人備好馬車,走得非常匆忙。
過了幾日,薑邑徹底好了,帶上乾糧書籍,上了馬車。
走前,江蕭林去給荒山那裡的石碑體題了字。
裡尹看他在石碑上對窮奇大誇特誇,忍不住插嘴:“是不是太誇張了?”
看人要停下,忙道:“不誇張不誇張,江公子滿腹詩書,關於此獸,自是多番查閱過的,據實而寫!一點兒都不誇張!”
……
一日,他們遊學的路上遇到了蛇,當時薑邑正變成獸身休息,逮住那蛇就吃了。
江蕭林阻止不及,無奈道:“萬一吃壞肚子怎麽辦?”
變小的老虎露出圓滾滾的肚皮,在馬車裡玩草蟋蟀,不理他。
江蕭林靠近過去,拿出肉干。小老虎立馬直直看過來,不多時就歪在男人胸口的衣衫上咀嚼肉干,江蕭林怕他被車晃下去,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著書看,目不斜視。
片刻後,忍不住放下書,雙手抱住小老虎,在蓬松的眉間親了親。
等薑邑變回人身,江蕭林突然問他:“惡蛟為什麽非殺你不可?”他起先就不認為最開始出現在薑邑床上的毒蛇是人為,問隨從只是進行最後一次確認,畢竟那種暗殺方式太過麻煩,還不能保證一次得逞。
他知道是惡蛟所為,薑邑初次變成窮奇那晚,也有不少蛇受惡蛟驅使追來。
可惡蛟為何那麽早就盯上了薑邑?又非要殺了薑邑?
薑邑道:“它的殘念被我消除後,我其實看了一點關於它的記憶,它從我回蓮花村就嗅到了我身上的窮奇氣味,只是那時候不知道是窮奇,或許是感受到威脅,就想盡快斬草除根,這也是當初接下咒殺的原因,想拿走我的壽命……結果你命太硬,它坐不住,等不及,直接下了手……”
江蕭林眉心蹙著,並未因此放松:“所以邪祟會視你為威脅?”
薑邑想了想上個世界被窮奇鬼針對的地方,點點頭:“算是吧。”
江蕭林抿唇不語。
若這世上……還有其他邪祟呢?
薑邑看他神色凝重,問他怎麽了?
江蕭林搖頭,捏了捏他的手,忽道:“雲京是天子腳下,又有諸多方士,邪物應少些,我可在那邊的宅子貼滿血符……”然後形影不離。
薑邑笑了:“你放心,這世上已經沒有能威脅我的邪祟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並不覺得自己那話輕狂,說完一挑窗邊簾子,暖暖的金光進來,微卷的烏發落在肩頭,風一吹,俏皮地動了動。
江蕭林看得發癡,待回過神來,已經探身噙住那片軟唇……
大好的天氣,大好的風景,不可辜負。
……
遊學的日子很閑適,薑邑跟著江蕭林走了多地,見了這世上不同的山水景象,人文風情,還有那些雲京記憶裡便偶有耳聞的名士……
遊歷多地後,迎來初冬,江蕭林準備在距離雲京較近的江南水鄉住上一段時日,年前再回雲京。
進了城,這邊富庶,街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極其熱鬧。
趴在馬車窗口的薑邑看了會兒,突然發現這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近乎家家戶戶門上都貼著老虎樣式的剪紙,除此以外,個別大戶人家門院前放著不是石獅子,而是石老虎,不過老虎後面多了對翅膀……
至於街上,小孩戴虎頭帽,穿小虎衣是本來也流行的樣式,可攤上數量近乎一邊倒的老虎風箏、老虎糖、老虎面具、老虎畫、老虎玉石擺件……是不是多得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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