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徹底絕望了,他以為自己的尋找能讓那孩子過上好日子,結果卻害得他遭受到更大的折磨。
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當初與兒子發生了爭吵,老人越發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孩子。看著蹲在角落瑟瑟發抖,對外界充滿恐懼的親孫子,老人淚流滿面,握著另一個孫子的手,希望他能在自己死後也依舊保護好他的兄弟,對方一口答應了。
在這之後,老人每天陪伴在他親孫子的身旁,在孫子藥癮發作的時候衝上去阻止對方自殘,每次都被發狂的對方打傷,然後不停對著那孩子哭泣道歉。
如此折磨人的日子持續了數個月,心力交瘁的老人到底沒能撐過太久,傷心過世了。
答應過要照顧好老人親孫子的孩子並沒有因為老人的過世出爾反爾,他完成了他的誓言,即便老人死後也一直沒有放棄對方。年紀輕輕剛讀大學的他要在私生子叔叔的攻擊下盡力在公司站穩腳跟,又要回家照顧他無法自理的弟弟,甚至還要應對那橫空出現的兩個親生父母,被這兩個人反反覆複的糾纏,每天都過得很疲憊。
可即便如此,自小被老人精心培養著長大的他還是應對的很好,在種種磨練中飛速的成長起來。
而他私生子叔叔發現他並不是那麽好拿捏的之後,破罐破摔,大張旗鼓的要和他對著乾,為此做了不少敗壞公司名聲的事情,到處宣揚公司新晉總裁鳩佔鵲巢竊取他人財物……網絡上因此鬧得沸沸揚揚,吃瓜群眾吃瓜吃得樂此不疲。
公司股東們厭煩了這種局面,不看好年紀輕輕的總裁,更不看好那個只會耍小手段的私生子,見公司如此烏煙瘴氣,紛紛套現離場,一家好好的企業就這樣被折騰的破敗。
公司垮了沒關系,剛剛當上總裁的青年認為自己年紀還小,總有重頭再來的時候。可老人的親孫子卻一輩子被藥癮糾纏,活得渾渾噩噩。他無法舍棄這個與自己同齡的孩子,想方設法的開導他,希望他能懂事,變得像一個正常人。
可還沒等他做到這一切,對方就被人騙出了別墅,被一個從天而降的花盆砸破了腦袋,當場死了。
他手裡代管的財產因此全部轉移到了他那個叔叔手裡,而他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一輩子孤孤單單……
司祁讀取完世界線,知道自己就是那個被關傻了的孩子,嘖了一聲,轉頭去打量了一眼自身所處的環境。
他來的時間點比較早,原主今年八歲,‘假少爺’現在正在讀小學。
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地面很冰,很潮濕,司祁沒有鞋,只能一步一步順著牆壁摸索,尋找唯一的出口。
原主被關那麽多年,精神早已出現了問題,他對外界反應不靈敏,思維動作也格外遲鈍,像是個網速不好的遊戲角色,動作一頓一頓。
司祁來到這具身體裡,繼承了原主的一切記憶、情感,自然也包括疾病。
他盡力去掌握這具身體,觸碰到那冰冷的門鎖後,借用昏暗的光線大致弄清楚了門鎖的結構,從意識空間中拿來一根從其他小世界帶來的鐵絲,開始撬鎖。
兩分鍾後,塵封的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司祁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又讓咻咻搜索了附近的網絡。咻咻沒有檢測到周圍有手機信號,也沒發現監控,說明外面並沒有人,司祁便以一種外人看來特別慢吞吞的速度走出房間,來到了一個更大一些的倉庫。
一個外表看起來已經廢棄的倉庫。
他花了點功夫從這個倉庫走出來,在咻咻的指路下,用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才一步一步走到了有人的大街上。
路邊的路人剛一看到司祁,就注意到這個衣衫襤褸□□著雙足的孩子。他看起來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勁,低著腦袋不敢看人,皮膚更是蒼白的過分。身上隻穿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上衣,沒有穿褲子,就這樣遊魂般蹲在街頭角落。
有好心人見到後立馬撥打了報警電話,還試圖走過來給司祁送來暖和的大衣與食物。
原主聽不懂這些人的語言,司祁當然也聽不懂,他只是感覺這具身體非常恐懼成年人的靠近,一靠近就會非常難受,難受到甚至想要發出尖叫。
原主在被囚禁的時間裡,或許還遭到過他人的虐待。
司祁默默的想。
路人們看出了司祁的害怕,問他話他也不聲不響,只能放棄了繼續接觸。
等到警察過來後,他們目送司祁被警察帶上警車,站在原地充滿憐惜的感慨,猜測司祁到底是遭遇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與此同時,咻咻在司祁的指揮下,飛快將原主父母的基因數據上傳到基因庫。等到警方發現司祁狀況不對,開始通過基因庫尋找司祁的家人,就會順著這個數據找到司祁的爺爺那邊。
警車上,警察們一路詢問司祁,卻沒有得到司祁的任何回應。
意識到司祁的精神情況不對勁,警察觀察了一下司祁的外表和穿著打扮,很快將這件事從簡單的迷路兒童轉移到了更嚴重的囚禁未成年上,暗自重視了起來。
他們態度溫和的給司祁披上了毛毯,注意到司祁的反應裡帶著恐懼,於是心裡又默默加了條虐待兒童的懷疑。
他們讓局裡的女同事去照顧司祁,期待她們能從司祁口中詢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自己則是去查附近的監控,尋找司祁到底是被人關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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