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調清軟,帶著不明顯的哭腔。
班支書莫名抖了下,說:“不客氣,你還能站的起來嗎?”
酈貌點了點頭,班支書扶著他站起來,少年臉前蒙著一頭毛躁的卷發,完全把臉擋住了,只露出小巧挺巧的鼻尖。
她莫名有些心顫,咳了聲伸手過去:“額頭撞到了嗎?我看看……”
話音中斷,半天沒有下一步動作。
酈貌又疼又累,他煩倦地半睜開眼睛,長卷的睫毛就像開合的扇面,撲扇著,慢慢掀開一點,露出沾著水光的眼珠。
“有點疼——”
唰。
撩起來的頭髮一秒又重新蓋了回去。
酈貌:……
圍觀學生:……
李咎抱著肩,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
班支書視線有些飄忽,她虛弱說:“沒事,我看了,我帶你……我先帶你去醫務室吧。”
班支書沉沉想著,她大概是眼睛又近視了。
酈貌閉著眼,疼得沒多理會,自然而然的靠在了班支書身上,嘶著說了句:“多謝,我兄長必定會重謝你的。”
少年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冰涼滑膩,仿佛上好的美玉。
至於酈貌根本沒什麽兄長這回事,班支書自然而然無視了。
她小心避開那雙細白胳膊上的傷口,甚至有的地方還沾著細碎的石子。
班支書嚴肅的皺起眉頭,瞬間覺得頂樓的地面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存在極高的安全隱患,必須和老師及時建議鋪上地板磚。
酈貌埋頭在班支書肩上,臨離開前還不忘惡狠狠的回頭瞪了李咎一眼。
哪怕看不到他的臉,李咎就是感覺到酈貌赤.裸裸的挑釁。
他舔著唇,低罵了句靠。
那小子竟然還敢瞪他。
不就是擦破點皮?還根個小貓似的得靠著人家女生的肩膀,還跳樓呢。
李咎想到少年通紅的眼角,擦過女生肩膀時似乎染得更紅了,貝齒因為疼痛輕輕咬著下唇,煞白中逼出兩點顯眼的紅,讓人想惡意的再沾染出更多顏色。
他手指敲著肩膀,忽然問站在一側的杜賀:“溫以沉他爸媽白嗎?”
無厘頭的一句話。
杜賀傻子似的看他:“我哪知道啊。”
李咎也察覺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多詭異,頓時不太自在的咳了聲,擼了把短發道:“嗯,我就隨口一問。”
他又想到少年那身白到透明的皮,脆弱的,精致的,像一戳就破的金貴玉石,似乎疼哭了也正常。
“我去看看。”
李咎說著,往下走。
杜賀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迷茫的追問:
“九哥,咱不收拾他了嗎?”
李咎嫌棄地把他提到一邊,“長點腦子,邊玩去。”
杜賀:……
他也委屈!
他怎麽沒長腦子!
第2章
金杯有自己的附屬醫院,只不過需要刷學生卡。
班支書問酈貌學生卡帶了沒,少年仰著頭,呆呆的看著她:“我不知道。”
金杯富麗堂皇,剛才酈貌疼得沒空反應,一路跟著班支書下樓看過來才發現金杯的裝修根本不是他們朝代該有的。
酈家是京都新貴,酈貌進出宮門就像家門一樣隨意,可就算是皇宮,也沒有他腳下踩著的琉璃石一樣的東西。
酈貌有些慌,但他紈絝慣了,慌張也強撐著臉面。
就是他自己不知道濕漉漉的一雙杏眼多招人惦記。
班支書盯著他,忽然就想到家裡千寵萬寵的貓貓,也是這麽仰著頭,無辜的睜著眼睛。
貓貓能有什麽錯呢?
她按耐住砰砰跳的心臟,快速安撫道:“沒事沒事,你別傷心啊,咱們先去醫院,等回來我就陪你找。”
“你現在這裡等會我,我馬上回來,就去班裡拿下卡!”
班支書對他說。
酈貌扁了扁嘴巴,人生地不熟的他隻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沒人了,才扁著嘴捧起受傷的胳膊,試探著、小心吹了吹。
很疼,**辣的。
酈貌更想哭了。
等等。
酈貌忽然僵了一下。
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一個名字……李咎!
那個怪人給他呈上來的那本怪書的主角其中一個就叫李咎!!
而與他同名同姓的酈貌,是書中結局悲慘的“炮灰”。
*
樓下圍滿了學生,雖然學生組織已經聞訊趕來疏散人群,但是還有三三兩兩的在外邊蹲點。
班支書特地選的一條人少的路。一般只有經常為老師辦事的班幹部才知道,就這樣她還是不太放心,急匆匆的拿了卡和班長請了半天假就往外衝。
班長看她那急得什麽似的模樣嘟囔:“急什麽啊,不是沒事嗎?你就是太好心了---”
班支書忽然停下,表情嚴肅,她說:“很嚴重。”
班長:“…啊?”
班長書強調:“酈貌同學受傷很嚴重。”
才不是什麽沒事!
貓貓都破皮流血還算小事嗎?她心都碎了好嗎?
班長被她盯得頭皮發麻,連連舉手示弱:“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別這麽看我怪嚇人的。”
閆文靜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快速反身。
酈貌所在的位置是八樓辦公區拐角,除了老師教授很少有人經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