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賀行缺微微頷首,“那就讓他們一起睡吧。”
賀行缺輕輕關上房門,來到隔壁房間。
時間不早了,他簡單洗漱一番,就上了床。
黑暗中,賀行缺平躺在床上,枕著手,靜靜地望著天花板。
年年受傷了,流了很多血。
年年失憶了,還很害怕他。
他怎麽睡得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行缺從床上坐起來。
賀行缺披上外套,走出房門,又一次來到病房門前,瞧了一眼關上的房門。
老管家低聲喊了一聲:“賀總?”
“嗯。”賀行缺收回目光,“我忘了說,去訂兩個年年愛吃的草莓蛋糕。”
“您說過了,已經訂好了,蛋糕明天會送來。”
“好。”賀行缺頷首,走回隔壁房間。
十分鍾後,賀行缺又披著外套,走到病房前。
“賀總?”
“嗯。”賀行缺看看房門,“我擔心小鶴睡著了不乖,碰到年年的傷口。”
“那您要進去看看嗎?”
“嗯。”
賀行缺微微頷首,輕輕推開病房門,走到床邊。
黑暗中,余年蜷著身子,裹著被子,睡姿看起來沒有什麽安全感。
賀小鶴也很乖,平躺著,雙手放在身前,沒有亂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行缺總感覺自己一進來,余年就皺了皺小臉,睡得不安穩起來。
賀行缺後退半步,走出病房,回到隔壁房間。
他對老管家說:“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老管家點頭:“好的,賀總。”
又十分鍾——
老管家一臉了然:“賀總,您又來了?”
賀行缺點了點頭:“嗯。”
“我剛才核對過了,草莓蛋糕會在明天中午十二點準時送來。小賀總睡相也很好,沒有碰到先生的傷口。”
“嗯。”
“您要進去和他們一起睡嗎?輕一點,應該不會吵醒先生的。”
賀行缺一連三次來病房門口晃悠,就是為了這個。
他也想和余年一起睡!
他也想像賀小鶴一樣,抱著枕頭,偷偷溜進去,爬上余年的床!
可是……
賀行缺想了想,最後還是克制住了。
“算了,年年好不容易才睡著,小鶴體型小,爬上去不會被發現,我一定會被發現。”
賀行缺最後望了一眼病房門,轉身回了隔壁房間。
*
病房裡的余年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一會兒夢見他被大反派一槍崩了,一會兒夢見他被小反派一槍崩了。
一會兒又夢見他被大小反派“混合雙崩”。
一晚上下來,他身上全是彈孔,跟個小水瓶似的到處滋水。
早上六點,余年放在床頭的鬧鍾“叮鈴鈴”地響起來。
昨天晚上臨睡前,余年特意向老管家要了一個鬧鍾,定在早上六點,然後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養精蓄銳。
因為——
他準備六點跑路。
趁其他人都在睡覺,跑!
穿成小炮灰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和大反派結了婚,還有了小崽崽。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所以,余年一聽見鬧鍾響,“噌”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按掉鬧鍾。
跑路計劃!現在……
叮鈴鈴——叮鈴鈴——
余年皺起小臉,使勁拍了拍鬧鍾。
這鬧鍾壞了?怎麽關不掉?
下一秒,一隻小崽崽從被子裡鑽出來,伸出手,從另一邊的床頭拿起正在響的兒童手表,把手表鬧鍾關掉。
余年:???
這小崽崽怎麽從被子裡鑽出來的?他又生了一個?
賀小鶴揉了揉眼睛:“爸爸……”
他頓了一下,看見余年複雜的表情,改了口:“叔叔。”
余年迷惑:“啊?你到底該喊我什麽?”
賀小鶴看著他:“爸爸。”
“那幹嘛又喊我‘叔叔’?”
“爸爸忘記我了,先喊‘叔叔’,慢慢認識,然後再喊‘爸爸’。”
“……”余年抽了抽嘴角,“你想的還蠻周到的。”
賀小鶴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好早。
對了,他昨天晚上調了鬧鍾,要早點起來給爸爸充錢。
那……爸爸也調了鬧鍾,也這麽早起來,是要幹什麽呢?
賀小鶴疑惑地看向余年:“爸爸,你一般九點才起床的,你這麽早起來幹什麽?”
余年朝他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當然是要跑路啊。
不過不能跟小崽崽說實話。
余年試圖掩蓋:“爸爸早起鍛煉。”
賀小鶴一眼看穿:“爸爸,你從來不早起鍛煉的。”
“爸爸早起吃飯。”
“爸爸,你以前說,就算早飯吃牛排海鮮,你也不早起。”
“……”
余年哽住,他好像比我還了解我的樣子。
這時,賀小鶴想起什麽,驚訝地看著他:“爸爸,你是不是要丟下我和大爸爸?你要逃跑!”
他回過頭,朝門外大喊:“大爸爸……”
余於 宴書年撲上前,捏住他的嘴,把他抓回被窩裡。
“給我進來!”余年一手抱著小崽崽,一手拽著被子,把兩個人蓋起來,“沒有,我沒有要逃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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