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澤還擔憂薑襲月在寢殿裡悶太久會無聊, 他沒事的時候就會帶著薑襲月在魔神宮裡轉一轉, 或者化成普通魔族百姓的樣子,在皇城中遊玩。
霍寒澤以為, 這樣至少能夠讓薑襲月漸漸接受他,畢竟薑襲月一向都很容易向他心軟,這一次……這一次也一定會心軟吧……
然而, 好幾天過去, 如今已是深冬之日, 荒州已被白雪覆蓋,薑襲月仍舊什麽都記不起來, 也不願意和霍寒澤說話。
楚稷慈來過魔神宮要霍寒澤把薑襲月交出來, 霍寒澤敬重他, 並沒有對他動手, 只是讓他留在魔神宮住了幾日, 遠遠地看了薑襲月幾眼,並沒有讓他直接和薑襲月見面。
“霍寒澤,你難道沒看出來月兒根本就不開心嗎?”楚稷慈說道,他如今根本不是霍寒澤的對手,被霍寒澤拘著也無法反抗,“你天天這樣將他拘禁在寢殿之中,你把他當什麽了?一個寵物?還是你的禁臠?”
“師尊!”霍寒澤的語氣忽然重了幾分,他敬重楚稷慈,可不代表就能夠忍受楚稷慈說這些話來刺激他。
霍寒澤喘著厚厚的玄色大氅,衣領處還有一圈玄狐絨,他眉眼堅韌冷硬,語氣森冷:“師尊,弟子希望這樣的話您今後不要再說了,您瞞著我救了月兒,這件事情弟子很感激您。我對月兒的感情是真的,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祝福,現在……我隻想補償他。”
“補償?你就是這樣補償他的?”楚稷慈覺得十分好笑,他實在是不懂霍寒澤到底是怎麽想的,飛升成神之後腦子就不靈光了嗎?如果真是這樣,自己沒有成神倒還得感謝老天爺垂簾了。
楚稷慈從未這樣生氣過,他甚至後悔把薑襲月的魂魄招了回來,這個世界毀滅就毀滅了,拯救霍寒澤。拯救世界,本就不是薑襲月一個人的事情。
這個世界早就爛透了。
但如今楚稷慈就算是後悔也無濟於事了,薑襲月已是霍寒澤的掌中之物,而楚稷慈也沒了救出薑襲月的能力。
霍寒澤微微垂著眸子,他的手裡還有剛剛才托人從雷州帶回來的精致點心,還有幾卷才新出的話本,他正想給薑襲月帶去,希望他能夠開心一點。
見霍寒澤不說話,楚稷慈的語氣軟了下來,繼續道:“霍寒澤,事到如今我也不說什麽了,你要補償便補償吧,只是月兒不能被你這麽拘著,他是人,不是小貓小狗,你這樣拘著他,你覺得他會原諒你?”
聞言,霍寒澤托著下巴,沉思了一陣,最後他揮揮手,解開了楚稷慈身上所有的禁製。
“師尊,您回去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霍寒澤沉沉道,“多謝您這麽多年來對我和月兒的照顧,弟子不孝,給你添麻煩了。”
說罷,霍寒澤的指尖紫光閃爍,楚稷慈微整一瞬,他很快反應過來霍寒澤這是要施展神力將自己送回紫極宗,他苦澀的笑笑,緩緩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他已經在無涯峰之上了。
被楚稷慈說教一頓的霍寒澤失神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他愣愣的看著桌子上精致的點心和話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薑襲月了。
無奈之下,霍寒澤叫來了玄徵,讓玄徵把這些東西交給薑襲月。
玄徵面對霍寒澤已經沒了以前那樣親和,倒像是冰冷的人偶,說什麽便做什麽,可在薑寧安和薑襲月面前又是另一幅嘴臉。
玄徵拿著東西前往魔尊樓的寢殿,他一推開寢殿大門,薑襲月便嚇得瑟縮起來。
“襲月!是我!”玄徵一見到薑襲月,他頓時紅了雙眼,連忙跑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將手裡那些東西扔在一旁的桌子,拉起薑襲月的手,滿臉哀傷的看著他。
薑襲月眸光微閃,在玄徵進來的那一刻,他差點就叫出了玄徵的名字。
他緩緩從玄徵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輕蹙著眉頭,臉上皆是尷尬害怕的神色,“不……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們都認錯人了。”
聞言,玄徵微微愣怔了片刻,他盯著薑襲月的雙眸看了許久,只見他眸光微閃,玄徵瞬間明白了薑襲月的意思。
“這是霍寒澤要我給你送來的,想著你一直在寢殿裡怕你無聊。”玄徵沒在多說什麽,臉上的表情也淡了許多。
“我不要……”薑襲月悶悶道,他盯著桌子上的點心和話本子思索了一陣,“還是留下吧,這裡真的是太無聊了。”
玄徵嘴角浮起一抹淡淡弧度,他留下這些東西就離開了。
之後,玄徵又被霍寒澤叫了去,果然問了他薑襲月有什麽反應。
玄徵實話實說,但是隱去了一小部分細節。
“這樣嗎……”霍寒澤喃喃自語,他揮揮手示意玄徵退下,而自己又深陷苦惱之中。
後來,霍寒澤找了許多娶了媳婦兒或者正在熱戀的下人,詢問他們平日裡都是怎麽哄好生氣的伴侶。
魔神宮內人人都知道君後回來了,也知道君後生了魔尊的氣,怎麽也不肯原諒他。
魔神宮下人們讚歎不已,如今這個世界也就君後殿下敢和魔尊大人發脾氣了,他們將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都看在眼裡,也感歎魔尊對待君後殿下那小心翼翼的態度,讓他們看了都為之動容。
魔神宮裡的下人一個個都給霍寒澤出主意,甚至還有幾個小宮娥趁著給薑襲月送東西的空檔說了好些霍寒澤的好話,希望君後能夠早日原諒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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