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襲月一臉茫然,他皺皺眉頭,不是很理解這些小宮娥是怎麽說出希望他能夠原諒霍寒澤這樣的話,明明她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遭了什麽罪,受了什麽苦,怎麽說得出“原諒”這種話。
不過薑襲月也不怪罪小宮娥們,畢竟對於她們來說,霍寒澤就是魔族的救世者,是他將他們復活,又是他帶領他們重回故土,開始新的生活,他對她們來說就是無與倫比的神明。
可惜,這位神明傷他太多,這位神明親手破碎了薑襲月對神明的愛意和信任。
薑襲月累了,他覺得自己真的太累了,他甚至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復活,做一隻孤魂野鬼也好過在這裡受折磨。
在霍寒澤那邊,他聽了太多怎麽哄愛人高興這件事,他緊蹙著眉頭,發現自己確實錯了,且錯的太過離譜。
“魔尊大人,臣給您說啊,這女人啊……不是男人其實就和女人一樣,得疼他,愛他,盡量什麽事都依著他,不能拘著他困著他,愛就是尊重。”
“這事兒我有經驗啊魔尊大人,我媳婦兒之前也是,因為一點小誤會就和我鬧了很久的脾氣,我是連哄帶騙,給她買了好多珠寶才讓她原諒我的。”
“我媳婦兒性子要強,吃軟不吃硬,她要是生氣了就只能哄著她,向她撒嬌求原諒,實在不行就跪算盤珠子吧,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都是屁,媳婦兒不解氣,我就等著死吧。”
“老王這個主意好哇,跪算盤珠子真有用!我每次惹我愛人生氣了就用這一招,百試不爽。”
“他們都說的挺好的,不過千萬不要學刑審部那個老張頭,他就覺得媳婦兒該聽他的,他在家裡一喝醉就打老婆,把老婆打狠了,氣得他老丈人家找了一堆親戚,強行把媳婦兒帶走了,還直接和他結束了這門親事,現在老張頭真的是磕頭都求不回來他媳婦兒了。”
“嗐,他那是活該啊,老張頭媳婦兒那麽好一女人他不珍惜,活該他沒媳婦兒!”
“就是,說得對,打女人的人,就不該有媳婦兒!他真是該!”
“不只是女人啊,同行道侶也不少,總之辜負欺辱伴侶的人就活該單身一輩子!”
霍寒澤的腦子裡回想起下屬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和建議,最後他只能清楚的記得他們說的那句“辜負欺辱伴侶的人就活該單身一輩子”。
霍寒澤的心底蔓延開濃濃的恐懼,萬一……萬一薑襲月這一輩子都不肯原諒自己了怎麽辦?
“不行,不能這樣。”霍寒澤喃喃自語,他記得原地踱步,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哄好薑襲月的主意,他和薑襲月之間的情況與下屬們不同,不是哄一哄或者買珠寶就能好的。
霍寒澤緊蹙著眉頭,臉色有些為難,自言自語道:“難不成……真要跪算盤珠子?呵……就我襲月之間的誤會跪算盤珠子肯定沒用,得跪針板……”
最後,霍寒澤也沒有真的要跪算盤珠子或者針板,他聽從了下屬們給的建議,先是允諾薑襲月可以隨意出入寢殿,不過他不能離開魔神宮。
還將寢殿單獨分了出來讓他住著,而霍寒澤則是移到了寢殿外的耳房裡睡,給了薑襲月足夠的獨處空間。
薑襲月有些震驚,可他也並沒有因此心軟幾分,反而更加警惕起來。
能夠自由出入寢殿對薑襲月來說自然是好事,誰沒事喜歡整天被關在房間裡。
魔神宮還叫神劍宗的時候,他身子孱弱,只能躺在寢殿裡哪兒都不能去,如今他身體好了,自然也要去逛一逛,見見世面才行。
聽到薑襲月想要逛一逛,霍寒澤當即就想陪著他一起去,但薑襲月不出意料拒絕了他。
“我自己去,你不要跟著我。”薑襲月的語氣十分冰冷,他警惕的看著霍寒澤,生怕他會對自己不利,“你如果不放心,就讓別人來陪我吧。”
霍寒澤微微一愣,他心中苦澀蔓延,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叫了薑寧安來,帶著薑襲月去逛逛魔神宮各處。
“阿爹,大魔頭這是肯放你走了嗎?”薑寧安帶著薑襲月走了很長一截路,一直到他們看不到霍寒澤了,薑寧安才奶聲奶氣的問道。
薑襲月搖搖頭,輕歎一聲,說:“他怎麽會放我離開呢……他只是變了個方式將我囚禁在魔神宮裡罷了……”
“阿爹別難過,寧安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薑寧安說道。
薑襲月扯了扯嘴角輕輕笑了笑,他不想因為這些問題讓年僅三歲的女兒困擾。
隨後,薑寧安帶著薑襲月把她認為所有有意思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從她的寢宮開始參觀,走過廣場,走過偌大的百花園,走過樹木森鬱的林園,甚至還去了她平日裡跟著師父們學習上課練武的地方。
魔神宮參觀到一半,薑寧安忽然想起自己還藏了不少寶貝,她想全部都送給薑襲月,便把薑襲月領到水榭回廊,讓他在這裡休息休息,自己則回了寢宮去拿那些寶貝,準備獻給薑襲月。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不是嗎。”薑襲月望著薑寧安消失在層層白牆之中的小小身影,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溫潤的青年聲。
薑襲月聞聲望去,只見身後亭台中,一個身穿白衣的清秀男子,眉眼帶笑的看著自己。
那人十分眼熟,薑襲月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
“聽說你怎麽也不承認你就是薑襲月?”那人緩緩走近薑襲月,好聽的聲音流進他的耳朵裡,使得薑襲月恍惚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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