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薑寧安這邊,霍寒澤最終還是不忍心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等到薑寧安入睡之後,霍寒澤才敢悄悄叫了薑襲淵出來,把薑襲月失憶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聽聞薑襲月失憶,薑襲淵當即暴怒,想要撕了霍寒澤,可當她聽說薑襲月的記憶停留在他剛剛入紫極宗那一會兒時,她忽然又釋懷了,甚至還幸災樂禍的看著霍寒澤。
“真好,哥哥還記得我,記得家裡人就好。”薑襲淵樂呵呵的說道,“霍寒澤,你放手吧,你讓我哥哥好好的過完這一輩子行不行?”
“我……”霍寒澤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他沉沉的歎了歎氣,目光越過薑襲淵,看向房間裡已經睡著的薑寧安,“可是……我們什麽都和他說了,包括寧安的存在……如今你又要我怎麽放開襲月呢?”
“你……你這個人嘴巴怎麽這麽快呢?”薑襲淵黛眉輕蹙,她十分不滿的看著霍寒澤,“對待失憶之人不都是先讓對方好好休息嘛?你怎麽什麽都和他說了?我哥他什麽反應?”
霍寒澤微微垂著眸子,他的心情很是失落,他現在已是疲憊不堪,只能看著牆輕微的喘息著,他頓了頓,說:“襲月他……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但也沒有抗拒,總之……我會給他時間慢慢適應這件事的。”
說完,霍寒澤不聽薑襲淵憤怒的咒罵,轉身便回了薑襲月的寢宮之中。
此次薑襲月又是昏睡了好幾日才蘇醒過來,他依舊什麽事情都想不起來,記憶停留在他剛剛入宗門那會兒,但很奇怪的是,他卻很清楚自己已經成年了。
“你們確定真的沒對我的記憶動什麽手腳?”薑襲月一臉警惕的看著霍寒澤問道,“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成年了,但是很奇怪,我根本沒有入了宗門之後的所有記憶……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襲月,先前你是求過為師封印你一些不好的記憶,再加上你受了重傷,很有可能就導致了你的記憶丟失和紊亂。”楚稷慈溫柔的說道。
薑襲月在入宗門的時候就是由楚稷慈引薦入了雲褚真人門下的,但因為那時候薑襲月天生廢靈根,雲褚真人也只是把他當做外門弟子看待,並沒有教授他什麽有用的功法。
如今一覺醒來,高高在上,半步成神的楚稷慈說他是自己的師尊,薑襲月一時間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看著這般溫柔的楚稷慈,薑襲月搖了搖頭。
因為在他的記憶裡,扶爻仙尊楚稷慈是一個高冷聖潔不近人情的存在,印象中他見過楚稷慈幾次,但每一次他都是那樣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叫人隻敢遠遠地看著,並不敢上前靠近。
薑襲月沉吟片刻,霍寒澤便叫來了薑襲淵。
盡管薑襲淵已經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希望自己在哥哥面前能夠冷靜沉著,可她在見到薑襲月的時候,耳邊響起薑襲月那略微沙啞帶著疑惑和溫柔的一聲“淵兒”,薑襲月頓時淚如雨下。
心底湧起一股濃濃的安全感和親切感,消失了三年的雙生子之間的羈絆靈犀又一次重新歸來。
“哥,是我,我是淵兒。”薑襲淵吸了吸鼻子,淚水怎麽也止不住,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握住薑襲月纖細蒼白的手,“哥哥,你認出我了?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嚇人啊?”
薑襲月怔怔的看著薑襲淵,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裡沒有驚恐,沒有厭惡,也沒有疏離,只有滿心滿眼的心疼和難受。
“淵兒……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吧……是哥哥沒用……讓你受苦了。”薑襲月看著薑襲淵那一頭鮮豔如火的紅發,以及寶石一般的紅眸,兩行清淚瞬間流落,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薑襲淵心中的歡喜與悲傷。
自薑襲淵半步成魔,她便不願再見其他人,藍瑤神女對她很好,可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樣子時也是嚇了一跳,就連自己的父母也是。
可是薑襲月不僅沒有嚇到,反而還出聲安慰著自己,薑襲淵再也忍不了壓抑在心裡三年的委屈和思念,撲進薑襲月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只有在薑襲月這邊,她才能像個小孩似的,盡情的哭泣,尋得安慰。
薑襲月不知道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當他看到薑襲淵,他的心底就只有心疼和難過。
如今兄妹相見,楚稷慈和霍寒澤離開了房間,給他倆留了獨處的空間,盡情的訴說思念。
薑襲淵哭了許久,甚至在薑襲月的懷裡沉沉的睡了好久。
自薑襲月在三年前魂飛魄散,薑襲淵就再也沒有睡過好覺,她每每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薑襲月還在的時候,薑襲淵能夠被雙生子之間的羈絆的安全感安慰,可薑襲月魂飛魄散後,這份安全感消失不見,她從噩夢中驚醒,便會陷入更深的恐懼和失落之中。
就好似靈魂被人掏去了一半,她要獨自面對這個不會再有人寵溺安慰她的世界。
如今,薑襲月又回來了,薑襲淵不想糾結他是怎麽復活的,她只要哥哥還活著就好。
在薑襲月的懷中睡了一夜,薑襲淵做了許久未做過的美夢,睡得十分舒適。
醒過來之後,薑襲淵才發現薑襲月靠著床頭坐了一晚,身上沒有蓋被子,他的手還是很冰涼。
“哥哥,真是不好意思……”薑襲淵小女兒家似的吐了吐舌頭,她趕忙從薑襲月的懷中爬起來,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髮,嬌羞憨笑,“好久沒有睡得這麽爽了,哥哥你可不許笑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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