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是他們找的那個人,額頭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了,臉上糊滿了血,小巷裡充斥著濃烈的血臭味。而那個人身體下壓著一管裝著不明血液的注射器,安全管套完好地套著針頭,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李文韜晦氣地移開了視線,朱智臨時找的人身上沒病,但他聽從雇主的要求,特意去找人抽了一管血帶在身上。
——
外面響起了開門聲,緊接著江予聽見腳步聲往浴室的方向走了。
江予站在破了洞的臥室門後猶豫了下,才打開門出去,循著洗手的嘩啦聲找到了浴室,看見了莊斂沒穿衣服站在洗手台前,沉默無聲地用水衝洗著手,肥皂的泡沫被水流衝進了下水道。
莊斂聽見了門外的動靜,頭也不抬地說,“站那兒。”
“別過來。”
江予腳步一頓,站在門口看著他,很快看見了放在洗手台上的消毒藥品,衣服扔在垃圾桶裡。垃圾桶裡的衣服不是崇英的校服,江予猜測下午的時候莊斂應該回來換了身衣服才去找了那位聞老先生。
“怎麽了?”江予收回眼神,緊張地扶著門框,目光擔憂,“你受傷了?那個變……那個人對你做了什麽?”
莊斂的手微頓,沒說話。水下衝洗的手皮膚完整無損,即使是在那條漆黑的小巷中沒有碰到過任何液體。莊斂抬手關了水,漆黑瞳仁冰冷無溫,轉眼看向江予時眼神中的冷意散了些,伸手打算關門,嗓音冷鬱低啞,“出去等我。”
江予急切想知道莊斂和那個變態之間發生了什麽,那個變態有沒有狗急跳牆告訴莊斂什麽,但還是聽了莊斂的話,乖乖地退到了沙發邊等他,眉眼焦灼,胡亂滑著手機屏幕,什麽都看不進去。
莊斂有沒有看見那個變態給他發的短信?
莊斂這麽會打架,那個變態是不是威脅不到他的安全了?
……變態和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相差得太遠了。
江予從跑回來之後腦子裡就沒停止過胡思亂想,他坐在沙發上心臟緊張地怦怦跳,有一種馬上就要被警官審問的緊迫感。
莊斂過了很久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腰上隻圍了一條浴巾,顯然還洗了個澡,上身還有濕淋淋的水跡。江予看了一眼就立馬尷尬地收回了視線。
莊斂經過客廳的沙發,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江予無意識望著臥室緊閉的門,然後沒有一絲防備從那個被掏空的洞看見了臥室裡的莊斂解開了浴巾。
……然後看見莊斂真的什麽都沒穿。
“!!”
江予眼神被燙了一下似的,立即轉開了眼神,耳根都紅了,盯著茶幾。
過了會才聽見莊斂出來的動靜。
莊斂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江予轉過頭,就看見他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灰色睡褲,裸露出來的上半身有新鮮的淤痕。江予頓了一下,才說,“你怎麽不穿衣服?”
“很熱。”莊斂說。
這兩天的天氣其實已經漸漸開始涼下來了,特別是晚上,已經不像前段時間那麽悶熱。但剛洗完澡出來確實還會有點熱。
江予不疑有他,“哦”了一下,就忐忑不安地看著莊斂,“那個人……”
“他在騷擾你。”莊斂冷不丁開口,低聲打斷了江予的話,“從秋遊開始後。”
“所以你很害怕。”
莊斂漆深的瞳仁盯著江予,“這就是你這些天隱瞞的秘密。”
這件事被莊斂說了出來,剛才的焦灼和擔憂全都消失不見,轉而替之的是這些天積攢的恐懼和委屈,它們仿佛都有了發泄口,爭前恐後地湧到了喉嚨處。
江予害怕他一張嘴就堵不住這些情緒,緊緊地抿著唇,眼眶卻很紅,眸中重新聚起了水光,瑩瑩地盯著莊斂,呼吸的聲音很重。
莊斂嗓音很低,“你想遠離我,也是因為他,對嗎?”
“他在威脅你。”
“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莊斂……”江予微微張了下嘴,艱難地壓著嗓音中的泣音,終於可以開口,“我……”
他抬起眼,看見莊斂從單人沙發上起來,挨著他坐下來,低垂著眼神凝著他說,嗓音低冷,讓人聽不出來深藏起來的蠱惑和誘哄,他朝江予伸出手,掌心向上地放在江予面前,語氣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讓江予心安的安撫,“江予,你可以多信任我一點。”
江予難過地看著他,眼淚再也止不住,一直以來堵在喉頭的那個秘密終於能夠被吐露了出來。
“他跟蹤我。”江予渾身開始顫栗了起來,慘白著一張臉,嫩生生的俊秀面孔被淚水打濕,唇瓣也蒼白得厲害,“他想強○我。”
“他說他喜歡我。”江予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還偷我衣服做那種事。”
“我的家裡,有被他入侵的痕跡。”
“我不敢回家。”
“我害怕哪一天晚上就被他……”
莊斂呼吸沉著,沉默地凝著他流淚的臉,眼神很深。
被什麽?
被他睡○嗎?
……好可憐的寶寶。
好想和他做○。
想看看他,在○上的時候會不會也哭得這麽可憐。
他也會顫抖嗎?
莊斂眼神加深,藏在身後的那隻手掐著指骨,瞳仁幽深,抬手,接住了從江予下巴上掉下來的一顆顆小珍珠似的眼淚,在掌心聚成一小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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