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摸了個空。
……沒有小夜燈。
江予動作一僵,終於回想起暈過去前發生了什麽。
黑暗中,驀地伸出了一條胳膊搭在了他的腰上,江予後背發寒,恐懼地顫抖了一下,很快,這條胳膊的主人將他拽了過去,抱住了他,呼吸親密地噴在他的耳根。
江予手心止不住冒冷汗,連髮根也被冷汗浸濕,喉嚨動了動,“……別碰我。”
他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更別提其他人的聲音。但回應他的是落在握著他下巴的手,和落在腮邊的親吻。
“……”江予又開始覺得惡心,驚惶不已,軟著手腳開始掙扎,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手往下摸,在腳踝上摸到了一條沉重的鏈子。
這是什麽?江予顫抖著呼吸,指尖冰涼,捏住了鎖在腳腕上的這條鐵鏈,順著鐵鏈繼續摸,半分鍾後,終於摸到了另一頭——
在莊斂的脖子上。
……莊斂竟然用鐵鏈把他的腳和他自己鎖起來了。
這變態真的想把他關起來。江予燙手似地撒開這條鏈子,咬著下唇,冷汗刷地從鬢角滑落下來,他在黑暗中憋著勁用力踹了莊斂一腳,也不管踹到了哪兒,立馬就從床上滾下來,手在牆上胡亂摸了一會,終於摸到了燈的開關,當機立斷打開了燈。
“啪”的一聲,白熾燈刺眼的光線刺激得江予條件反射閉上了眼。
等適應了再睜開眼,他看見莊斂坐在床邊,脖子上赫然覆著一條皮質環帶,喉結前的鐵環穿著一條漂亮的金色鏈子,莊斂輕輕彎著唇瓣,漆黑冷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叫了他一聲,“寶寶。”
盡管知道這個變態做了什麽,但是當親眼看到了,江予還是覺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地後退了一步,靠著牆,想盡量離他遠點。
然而,那條把他們鎖一起的鏈子落到了莊斂手裡。
江予睜圓了眼睛,眼睜睜看見莊斂拿起了那根金鏈,一寸寸收縮,直到緊繃,扯著他的腳,低著頭,耳邊響起了嗡鳴。
他的助聽器被取下來了,也不抬頭看莊斂,不知道莊斂有沒有說話。
江予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該怎麽逃出去。
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莊斂顯然沒有回學校附近的那套房子,而且,他被迷暈前看見車已經往出城的方向開了。
……首先得讓莊斂把這條鏈子解開。
他們現在被鎖在一起,時時刻刻待在一塊,莊斂盯著他,他根本沒辦法偷偷弄開。
江予沉著氣,低頭觀察著鎖在腳踝上的腳鐐。
小巧的情趣款腳鐐,也是金屬的,內側塞著一層柔軟的棉花保護腳踝,既沒有鑰匙孔,也沒有輸入指紋的地方。江予有些焦躁地捏著指尖,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開。
腳踝上的鐵鏈又被扯了一下,江予條件反射抬起頭,看見莊斂對他說,“乖寶,過來。”
“我聽不見。”江予突兀地說,也不管莊斂聽不聽得見,一股腦說,“你把我助聽器還給我,我聽不見你說話。”
莊斂漆深詭譎的眼瞳凝了江予良久,伸出手,助聽器赫然出現在他的手心,他抬著眼皮,安靜無聲地看著江予。
江予握了握發涼的指尖,鼓起勇氣走近,低垂著眼調整助聽器,悄悄觀察著莊斂脖子上的項圈。
這隻項圈和他的腳鐐不一樣。
它和皮帶一樣,很輕松就能取下來。
江予斂著纖長濃卷的眼睫,感覺到了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很快瞄了眼莊斂被綁在夾板上的兩根手指。
“寶寶。”他兀地聽見莊斂陰晴不定的嗓音,眼睫猛地一顫。
他聽見莊斂說,“你怎麽,突然這麽乖?”
莊斂冷鬱桀驁的臉出現在江予低垂的視野中,他伸手碰了碰江予的耳垂,似乎是微微笑了下,眼睛依舊漆冷,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他的嗓音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他說,“乖寶,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
江予眼皮跳了一下,耳邊瞬間拉響了警報,但還不等他後退,莊斂倏地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推倒在床上!
在後背接觸到床的瞬間,江予就立馬從床上彈起來,然而莊斂比他還快,按著他的肩膀,一把將他按了回去,他被迫深深陷入柔軟的床墊和羽絨被中,壓住了雙手。
莊斂眼球充血,陰鷙地盯著他,俯在他身上,“你想跑,寶寶,你竟然想跑。”
“滾開!”江予蹬著腳,想把莊斂從身上蹬下去,但很快他就被壓住了雙腿,只能用眼睛瞪著莊斂。
莊斂單手壓著他的雙手,江予偏過頭,用力咬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咬上的瞬間,莊斂顫抖著呼吸喟歎似地呼出一口熱氣,額角的青筋顯眼地凸出來,揚起脖子,手指插進髮根,將額前散落的頭髮完全倒到後面,露出了桀驁癡迷的五官。
莊斂癡念地叫他,“寶寶。”
“這次,沒人來救你。”
極度相似的一幕。
在江予發現他就是那個變態的那個晚上,他也是這麽將他壓在床上,江予同樣咬住了他,將他咬得流血。
江予的氣息因用力而變得不穩,他沒有期望莊斂會因為疼痛就放開他,舌尖嘗到血腥味就松開了他,泄憤地瞪著莊斂,眼神下掠,磨了磨齒尖,又嫌嘴裡的血腥味惡心,“呸”了幾下,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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