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江!予!我們到了!”褚鶯鶯活潑開朗地拍他的肩, 眼睛往他身後瞅,“戴子明和秦晟呢?他們出去了?”
江予搖了搖頭。
褚鶯鶯說, “那我們先去放行李, 待會去吃飯。”
他們是一起定的房間,都是一層樓, 褚鶯鶯和佟媛去了隔壁, 薛燃和林昂幫兩個女生把行李送到房間,然後才是童桐和顧容。江予和他們的交道就止於辭去球隊經理的時候, 他甚至已經記不太清童桐當時回了他什麽。
江予和他們對視了一眼, 氣氛慢慢變得有些尷尬, 他正打算說點什麽,就看見童桐朝他笑了下, 先打招呼,說,“江予,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江予說。
童桐和顧容去了房間。
十分鍾後,一行人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廳解決了晚飯, 路上有積雪,回去的時候幾個在南方的小孩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打雪仗。
剛開始還只是他們幾個人,後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 打得亂七八糟不分敵我混亂一片。
江予這段時間做什麽都有點提不起精神,不想壞了朋友們的興致, 和他們玩了一會兒後看見人越來越多,就偷偷溜了。
厚厚的積雪堆在路邊,江予盯著它,張開手往後倒,整個身體都陷進了雪裡。江予眯了眯眼睛,仰起頭在積雪裡坐了會,感覺開始凍屁股,默默起身,找了個地方蹲著,捧著手湊到唇邊哈氣暖手。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朋友們。
唯一發現他不見了的秦晟目光搜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躲在椅子後的江予,大步走過來,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脫了手套,用溫涼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尖,說,“起來坐。”
江予坐到了他身邊,看見戴子明見縫插針往顧容身上砸雪球,然後被顧容團了一隻巨大的雪球哐嘰砸得仰倒,沒忍住笑出了聲。
秦晟也看見了這一幕,笑著低聲說了句“蠢狗”,才問江予,“看到莊家的新聞了?”
“嗯。”他突然這麽問,江予沒覺得驚訝,他打開電視的時候兩個房間門都是開著的,他沒有刻意調低電視音量,秦晟和戴子明肯定都能聽見。
這段時間他們雖然沒在他面前討論過這件事,但江予知道他們肯定在莊家出事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秦晟的手臂搭在江予背後的椅背上,除了剛才那句,沒再主動提起莊家的事,把選擇交給江予。江予沉默了片刻,才問,“莊曜現在怎麽樣?”
莊家為了他做了這麽多事,為他竊取莊斂的高考成績,取走了他的心臟,他坐享其成,現在莊家倒了,他又剛做了心臟手術……
“不太好。”秦晟偏頭看了眼江予,沒問他為什麽要問莊曜,說,“莊寅之和辛禕把能動的錢都砸進了光耀遊戲的窟窿,莊家的公司現在只剩下一具空殼。”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莊家的旁支有不少自信能將它盤活的人,在莊喬森和莊寅之夫婦倆進去之後,他們就在旁邊虎視眈眈。
現在莊家只剩下四個小孩,年紀最長的莊懷瑜也才剛18歲不久,高中還沒畢業,手裡沒股份,鬥不過已經在商場中浸淫多年的旁支,再加上有人在暗中幫忙,旁支的人手中的股票超過了莊寅之,已經登堂入室,成為莊氏的新任總裁。
那四個人被抓走的時候沒留給他們太多能動的錢財,莊懷瑜和莊懷月攢下來的大部分零花錢也在第一時間讓父母拿走補大哥公司的窟窿,因此出事後他們不得不裁掉了家裡的用人和保鏢。
莊曜的醫生和用的藥都是最好的,莊懷瑜和莊懷月擔心他病情反覆,一直瞞著他,沒換掉他的保鏢,沒讓他知道家裡的事,也舍不得換掉弟弟的醫生和藥,因此很快用完了剩下的錢。
家裡最有錢的人變成了莊翎。
莊寅之和辛禕向來更疼愛親生孩子,再加上那幾個小孩隱隱將他排斥在外,難免讓莊翎心裡不平衡。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翻身做主人,把看不起他的莊家小孩踩在腳下的機會。
“……”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雪,恰好飄到了眼睫,江予眨了下眼,抬手撥掉了這粒雪花,安靜地側過頭看向秦晟,動了動唇瓣,到底還是沒打斷他,盡管他已經猜出了結果。
——像莊懷瑜和莊懷月這種被眾星拱月長大的小孩,向來聲高氣傲,就算缺錢也不會讓莊翎踩在他們頭上。
秦晟最後說,“有人把莊曜舉報莊景行的事告訴了莊翎。”
“……”江予直視著前方,看見戴子明終於從圍攻中掙扎出來,環視了一圈,看到了他們,向其他人打了聲招呼,然後朝他們走過來。
半路還撿起一團雪,在手中捏成雪球。
江予對上了戴子明的眼睛,眼皮跳了一下,把想說的話咽回去,急赤火燎站起來跳到一邊,下一秒雪球就砸到了他坐的位置。
“你倆嘰哩哇啦說啥小秘密呢?”戴子明在秦晟的另一邊坐下,對他們指指點點,“偷偷摸摸小團體。”
秦晟偏頭看了他一眼,掃掉椅子上的碎雪,讓江予坐回來。
江予掃乾淨細雪說,“是聞家嗎?”
“聞家?什麽聞家?”戴子明插嘴,“你是說聞家讓莊曜的保鏢弄了個假錄音騙他,然後又引誘他去舉報自己大哥,讓自己大哥蹲局子,還是說聞家在莊家倒了之後故意給其他人透露莊曜背刺他們,讓他們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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