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舒拿著一隻小紙箱來了教室,笑眯眯地看了眼江予,才讓薛燃把新做的胸牌發下去。
江予看到老舒就想起他在那條朋友圈下回復的小黃豆emoji,比剛才還尷尬,恨不得鑽進桌肚去。
所幸老舒沒有提起這件事,也沒有單獨找他聊這件事,估計在他看來,曾經鬧矛盾的兩位小同學終於如他期望般和好了,也沒必要再找江予聊了。
上午前兩節課在大禮堂舉辦了開學儀式,回到教室的下節課是英語課,依舊是密斯鄭教他們。
密斯鄭和兩年前沒什麽變化,依舊漂亮強勢、自信,頭髮依舊濃密。
這節課在講上個學期期末的試卷,江予假期的時候做過題,題型較難,聽了會課又有些出神。
快下課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往教室外看了眼,然後頓住了。
他看到了莊斂。
和莊斂第一次出現在教室外時一模一樣,莊斂這次也出現得悄無聲息,穿著崇英的校服,沉默的眼神落在江予的臉上,陰鬱的氣質中多了幾分矜貴。
他的右手腕纏著白色彈性繃帶,沒入了袖口。
江予頓了頓,默不作聲地收回了眼神。
他大概能猜到莊斂這麽做的意圖。
——因為他不肯加他微信,要重新認識他,所以他複刻了兩年前他們正式在學校認識的場景。
可惜今天不是那一天,莊斂臉上沒有掛彩,身上沒有被上了家法的痕跡,江予的書包裡也沒有特意為他準備的藥膏和創可貼。
下課後,密斯鄭沒拖堂,拎著名牌包,風風火火地帶著課代表走了。
莊斂進來的時候,剛冒出點嘈雜的教室一下就歸於寂靜了。
眾人面面相覷地看著莊斂走到了教室後排,和高一時一樣,坐到了那個空位。
兩年過去,莊斂依舊像一匹闖入綿羊窩的狼,爪子甚至比之前還鋒銳。
“他怎麽來了?”江予聽到有人小聲問同桌,“莊家不是倒了嗎?”
這些人沒有秦晟那樣的家世,不會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莊斂現在是聞家的繼承人。
他們只知道莊家在落入旁支之後很快就倒了,莊家掌權的幾個都進了監獄至今沒人撈出來,他們顧忌會被莊斂聽到,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說,“莊曜他們不是都沒上學了嗎?”
江予筆尖一頓。
從冰城回去之後,他沒有再去打聽那幾個人的情況,這還是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聽到莊曜的名字。
莊曜作為萬人迷主角,怎麽會沒上學了?那些疼愛他的哥哥姐姐,還有寵愛他的舔狗們,他們會眼睜睜看著莊曜沒有學上嗎?
這個想法在江予心頭飛速掠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
林昂已經換了位置,沒坐在莊斂旁邊,沒有和他衝突,江予也沒有回頭看,他知道莊斂會在看他,不經意擼起袖子露出了纏在手腕上的“狗牌”。
莊斂的確在看他,漆沉的眼眸倒映著他漂亮的側臉,依稀和夢裡那個笑得甜蜜迷人的人重疊在一起。
那個鮮活可愛的、很喜歡他的江予。
他要在他們熱戀的時候把那個錄像交給他。
他在錄像裡說,他們要一起看。
他死在了他們熱戀的時候。
“……”莊斂下頜緊繃,用力咬著舌尖,才止住了立即把他帶走的欲望。
他渴望,那樣的江予。
寶寶。
第113章
江予沒把袖子放下來, 那枚“狗牌”就大剌剌地暴露在眾人面前。
崇英的胸牌做得精致漂亮,金色的長方形,微沉,沒有人知道江予把它纏在手腕上的目的。
莊斂從到了教室之後就沒什麽動靜了。
開學第一天沒什麽重要內容, 江予上課無聊的時候撥弄著這枚胸牌, 微微出神,沒主要到他被戴子明看了好幾眼。
直到中午下課, 他們去吃飯的時候, 戴子明才捉起江予的手腕,翻來覆去把那枚胸牌看了幾遍, 疑惑說, “鐵汁你把這玩意兒纏手上幹什麽?”
“……”江予抽回手,沒讓他繼續看下去, 咕噥了句, “你別管。”
戴子明茫然:“??”
江予被戴子明和秦晟夾在中間走, 戴子明親親密密地勾著江予脖頸,長籲短歎。
江予想掙開他, 但戴子明這兩年不間斷擼鐵,肌肉已經比高一的時候還壯碩,勾著江予的手臂鐵鉗似的, 感受到他在推他,吭吭哧哧嘲笑他, “瞧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鐵汁,你還想跑哪兒去?”
江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顧忌地說,“你先把我放開。”
“不放。”戴子明“操”了一聲, 他知道江予在顧忌什麽,“莊斂他娘的管得了我?鐵汁一拳把他揍成返祖比目魚!怕他個幾把!”
戴子明說得擲地有聲,已經有不少路人開始回眸看他們了,他還鏗鏘有力繼續說:“鐵汁我瘋狂擼鐵兩年!就是!為了!今天!他莊狗休想誘拐我們清純小魚!唔……”
“…………”江予立馬尷尬得跳起來捂住他的嘴,凶神惡煞地威脅,“戴子明,你再說一句,我今天打死你!”
戴子明:“唔唔唔!”
江予沒敢看其他人的眼神,低著頭,捂著戴子明的嘴,強行讓他佝著脖子,倆人糾在一起鬼攆似地溜了。
秦晟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回頭淡淡看了眼某個方向,才抬腳跟上江予和戴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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