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來了。”戴子明閉上了嘴, 轉身小跑著跟上了他們。
校隊成員們放下了拉架的手,面面相覷, 不明就裡,有些尷尬地用眼神交流:什麽情況?真掰了?而且,剛才好像是秦晟先動的手?
完蛋。
“江予好像誤會了。”童桐打破了沉默, 說,“那個, 莊斂,你去和他好好解釋一下吧,不是什麽大事,解釋清楚就好。”
“……”
莊斂沒回答他,眼神晦澀不明地盯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整個人突然籠罩著一層死氣沉沉的紗。
江予每次來球場身上都帶了藥,這次也不例外,他讓秦晟坐在面前的椅子上,擠了一點藥膏在手指上,小心塗抹秦晟臉上的傷。戴子明從他手上分了點藥膏塗抹另一處傷痕,手上力道沒輕沒重,瞬間讓秦晟皺起了眉,握著他的手推開。
“嘿,怎麽還嫌棄上了。”戴子明嘀咕,抽了張桌上的紙巾擦乾淨指尖上的藥膏,說,“秦哥,你們怎麽打起來了?誰先動的手?”
“我。”秦晟淡淡說。
江予動作微頓,低垂著眼神,揀起那隻藥膏又往指尖上擠了一點,低眉順眼地專心替他擦著藥。
“臥槽,我還以為是莊斂呢。”戴子明驚訝,“他怎麽了?”
秦晟恢復了眉低眼慢的情態,顯然不太想說,“沒什麽。”
不過就是在聽說他的人被打得半死不活後,看見莊斂還敢頂著自己弄出來的傷糾纏江予賣慘,一時沒忍住火氣罷了。
可惜現在莊斂背後的人是聞仲璟。
聽說聞仲璟現在是鐵了心想培養一個繼承人,秦聞兩家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秦家的家主不會因為一個在申城排不上號的江家得罪聞家。秦晟心煩意亂地按了下唇角,手指觸感濕膩,湊到鼻端,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香。
江予擦完了藥,默不作聲地旋緊了藥膏的蓋子。
秦晟很快盯了他一眼,兀地站起身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啊?好。”江予“啊”了一下,和戴子明一塊兒目送秦晟從看台下的門出去了。
他們不知道秦晟這個電話打給了誰,江予眼皮不自然地跳了幾下,他抬起手揉了揉,心情不太好。
剛才好像誤會莊斂了。
——莊斂劣跡斑斑,江予對他的信任早就在他承認他就是那個變態的時候消弭了。
好煩,不想和他打交道。江予有些焦躁,不自覺咬著唇,直到秦晟打完電話回來,他才反應過來松開被咬出齒印的下唇。
秦晟重新回了球場。
江予沒去看他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來,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兩下手機,看見十分鍾前佟媛在群裡發了他們投的那款遊戲的進度。江予對這個東西不怎麽感興趣,隨意掃了眼就退了出來。
戴子明在他身邊坐下來,瞥了一眼他的屏幕,“喲,都要公測了?”
江予“嗯”了一下,收起了手機。
這次球場上沒再出什麽摩擦,訓練結束,莊斂被戴子明攔住了。
莊斂陰深地掠了遠在他身後避開他目光的江予一眼,他往前戴子明身後走了一步,立即被護小雞仔的老母雞戴子明攔住了,眼神沉了沉,冷鬱地說,“讓開。”
“別啊哥們,是我找你有事。”戴子明嬉皮笑臉地說,“我們想去你那兒把小魚的東西收拾走,鑰匙方便借一下?啊對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動你的東西,收拾完小魚的東西就走。”
莊斂眼神低垂,陰晦不定地瞥了他一眼,低冷陰戾地重複,“讓開。”
江予頓了頓,沒看莊斂,小聲和秦晟說了句話,秦晟點了下頭,他就很快離開了,身影消失在出口。
“……”寶寶。
莊斂躁鬱難耐地咬緊了齒關,理智和急欲他抓回來的欲望在腦中瘋狂拉扯。
好後悔。
那天那麽輕易就放他走了。
他應該當著他們的面○了他。
讓他死在他的床上。
莊斂漆黑的眼瞳中閃爍著兩簇冰冷渴欲的幽火,死死盯著江予消失的方向,腳尖微轉,他終於下定決心大步走向那裡,面前驀地出現了一隻藥膏。
“喏。”戴子明說,“他讓我轉告你,剛才誤會你不好意思,給你的賠禮。”
這隻藥膏還是嶄新沒拆開的,是剛才江予聯系上次的那個AAAAA崇英外賣專送小吳送過來的。小吳喜歡這種出手大方的老板,立馬翹了跑操翻牆出去買了隻百多邦回來。
“……”莊斂喉結攢動,冰冷無溫地盯著這隻百多邦看了良久,才收下來,嗓音低啞,“晚上,我在家等他。”
他攥著那隻藥膏離開了。
戴子明送了藥沒交換到鑰匙,撓了撓頭,看了眼秦晟,秦晟單手插兜經過他,抬了抬下頷,示意他跟上。
江予出了體育館就一溜煙衝回了教室,扶著牆氣喘籲籲,生怕被變態追上。
“江予?”佟媛和褚鶯鶯手挽著手進來,她們在樓下就看見江予火燒屁股似地躥上樓,詫異地說,“你怎麽了?誰在追你?”
有變態啊!江予心裡悲憤,累得生無可戀,擺擺手扶著桌子回了座位,歇了好一會才抽出保溫杯灌了口熱水,在座位上癱了一會,直到戴子明和秦晟回來,他才坐直身體,詢問結果,然後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一個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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