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在黎頌耳邊響起,“跟我來。”
是景遇!黎頌心裡一喜,他轉身看向他,只見一聲黑色常服的景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他伸手拉住那男人的衣服,“大哥別去了,跟我們走。”
那男人還在猶豫,但是一對上景遇的眼睛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景遇問他,“翻牆會吧?”
男人愣愣的點了點頭,還沒等反應過來,那個黑衣男子就攬著之前的那個兄弟轉眼就消失在小巷之內。
男人,“!”他說的會爬牆不是指的用輕功啊!
不過好歹還是爬了過去,男人從院牆上跳了下來,一牆之外急匆匆的腳步聲來了又走。
“怎麽沒看到人?”
“他跑不遠的!快追!”
“快點,不然胡大人饒不了我們!”
黎頌剛才被景遇騰空抱起嚇了一跳,這會才反應了過來,他掙開景遇的手,問他,“這裡是哪裡?”
景遇看著他的裝扮皺了下眉,“攝政王府。”
黎頌,“!”
男人,“!”
估計他倆心裡面想的都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景遇帶著人往外面走,那男人看著他們這麽大膽的行為糾結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是別人的院子,我們就這麽進來不會被主人……”
黎頌笑嘻嘻地和他介紹道,“你面前這位就是攝政王景遇。”
景遇聽到他念自己名字的耳朵動了動,反應到黎頌心裡就是,“好感度1。”
不是吧,黎頌一臉驚訝地看向他,說個名字就漲這麽多的嗎?真是有夠悶騷的。
第54章 攝政王和他的小皇帝(四)
他們翻進來的地方好像是王府的花園處,此時鼻尖盈溢著各種花的清香,他們沿著小徑往外走,兩邊是連成片的黎頌叫不出名字的花,綠蔭蓋地綿延向遠方。
府中四處走動的家仆對自家王爺帶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毫無反應,依舊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景遇領著他們到議事廳,他們剛坐下,那男人就磕磕巴巴地對景遇行了個禮,“參、參見攝政王!”
景遇想讓黎頌坐在主位上,但是黎頌一屁股坐在了他下方,用眼神示意“朕不想暴露身份”,景遇無奈,隻好坐到主位上。
黎頌把懷裡的書信拿出來遞給他,景遇看也沒看放在一邊,問道,“你找本王幹什麽?”
那男人道,“草民王軒是北軍一名普通的將士……”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前些年邊界頻繁被鄰國騷擾,黎頌便派了一支軍隊過去,這麽兩年過去了,鎮壓了暴亂的北軍班師回朝,好些一同出去的同伴死的死傷的傷。王軒有一個同鄉死在了戰場了,王軒回來之後就去同鄉家裡,想把同鄉的遺物交給他的家人。但是他一去才知道,同鄉的家裡又是透風又是漏雨,生活拮據不已。王軒覺得奇怪,因為他同鄉死之後會有一筆撫恤金發到他家人手裡,即使撫恤金不多,但也不至於拮據到這種地步。
結果一問才知道,同鄉家裡根本沒有得到撫恤金。到軍隊一問,對方又說撫恤金早已經發放。王軒這個時候才覺得不對勁,他又拜訪了好幾個戰死沙場的同伴的家中,得到的都是沒有撫恤金這個答案。
到這種時候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不對勁了,這種時候要麽就是軍隊裡的說了謊,要麽就是撫恤金確實發了,但是卻沒有到應該到的人手裡。
後來他又多方打聽,結果才知道發現這個問題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很多人都覺得自己這麽幾年的份例不對,雖說是照常發了的,但是卻和之前的份額不太對的上。其他人或是本著不惹事的原則或是想著背後的人惹不起的態度,都沒有在這件事上深究,只有王軒一個人還在暗地裡調查這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不小心了,之後就有人開始打聽他的下落,看樣子是他的暗地走訪驚動了某一些人。王軒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遇上了麻煩,自己雖然是孤家寡人但是暗地裡走訪到的東西卻不能就這麽算了,況且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揭發的了背後的人。
他思來想去,決定把自己的發現寫進信裡,再把信給攝政王。但是誰知道今天他一出門就被一群護院模樣的人追趕著,慌不擇路間他遇上了黎頌,想脫黎頌幫他一個忙,但是誰又知道竟然就這麽進了攝政王府。
黎頌拿著他的書信翻了翻,發現這個人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寫出來的字卻是端端正正的,行文之間也極其有條理。
黎頌看了會,問道,“這書信是你自己寫的嗎?”
“啊?”王軒撓了撓頭髮,有些憨厚地笑著,“我就一粗人連大字也不識幾個,怎麽會是我寫的呢?這個是我托隔壁的李先生幫我寫的。”
“哦?”黎頌挑了挑眉,“李先生?他是誰啊?”
“李先生就是一個教書先生,”王軒說道,“以前我都是托他幫我寫信的。”說著他又有些小心地問道,“怎麽了嗎?”
黎頌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仔細想想,你是什麽時候找他寫的這封信?”
“就是昨天。”
黎頌點了點頭,昨天寫今天送,這確實是合理的,“那你寫的時候又告訴過他你什麽時候會送信嗎?”
王軒想了想,“好像是說了,我告訴他我第二天一早就會去,免得夜長夢多耽誤了事——難道是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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