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笙?”隔壁的溫肅檸喊了他一聲,“能幫我挪一下桌子的位置嗎,有點不好插電源。”
“馬上來!”牧雲笙答應著,他低下頭看了眼,確定那些玩意老老實實待在自己兜裡,不會被看出來,才緊張地過去,幫溫肅檸挪桌子。
牧雲笙三兩下把桌子抬到合適的位置,幫溫肅檸把電源插好,看他坐在桌邊,將筆記本打開。
銀色的電腦同樣是很老的型號,看起來似乎有很多年了,光是開機就用了足足一分半鍾,還發出風扇運行的哢哢聲響。
“多久之前買的啊。”牧雲笙忍不住問。
“六年前吧。”溫肅檸道。
這部電腦並非原主上大學時專門買來,而是原本就在他家用了三年的。
養父母當初以溫肅檸學的專業又不需要用計算機完成課業為理由,把舊電腦給他帶著,買了個新的放在家裡。
甭管電腦被如何愛惜,它年歲高了,運行速度自然一降再降,還好溫肅檸如今只需要打字和做ppt,也不必運行什麽複雜的軟件。
比起換個新電腦,他更想先攢錢買個合適的鍵盤,畢竟筆記本自帶的鍵盤鍵程太短,他最近天天寫的比較多,手指和手腕已經開始疼了。
牧雲笙看溫肅檸打開Powerpoint,打開未完成的文件,愣了下。
“這是……”
“我從網上接了些做PPT的活賺錢。”溫肅檸解釋道,“這個是昨天下午接的,還沒做完,老板明早想要初稿。”
牧雲笙從側邊的換頁欄看到溫肅檸已經做好的幾頁,可以稱得上相當精致,看標題應該是某種產品的宣講會。
“做的好棒啊。”牧雲笙直起身,讚歎道,視線不自覺從電腦屏幕移到了少年握著無線鼠標的手上。
那隻手修長白皙,指尖圓潤,因為過於纖瘦,能夠清楚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還有點擊鼠標時手背筋膜的收緊和放松。
以及,手腕側邊一些陳舊傷疤的末端。
當時肯定很疼吧。
既然溫肅檸有賺錢的手段,他就放心了。
牧雲笙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了,今天他還得回家吃晚飯,他家裡有硬性規定,無論忙到什麽程度,每周六必須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
“那我走了啊。”牧雲笙道,“明天我再來看你,有什麽事隨時給護士說,醫生做完手術可能得八九點鍾,到時候會過來的。”
“嗯。”溫肅檸點頭,對牧雲笙微微笑道,“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客氣了,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兩個小時內第三次說謝謝。”
牧雲笙拿起車鑰匙:“走了。”
溫肅檸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外,回過頭,輕輕舒了口氣。
雖然對方這麽說,但他對牧雲笙的感激,可不是幾句謝謝就能表達完全的。
如果不是牧雲笙,估計他也不會在今天發現肺部的問題。
住在醫院的這幾天,是他調養身體的大好機會,一定得好好珍惜才行。
而且……現在他又多了幾分動力。
要好好乾活,爭取早點把欠牧雲笙的錢還清啊。
牧雲笙從醫院離開,又去了趟片場,給平南道歉。
挨了一頓敲之後,他才回到家中,剛好六點整,趕上吃飯。
牧晟和褚璿已經落座,但屬於哥哥牧柏岩的位置還空著。
牧晟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道:“你哥說五點半到,怎麽現在還沒影,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好。”牧雲笙答應著,掏出手機。
他剛把手機摸出來,就聽到有什麽東西落地的動靜,很輕的一小聲。
一家人的視線都被那從牧雲笙口袋裡掉出來的小東西吸引,齊刷刷地低頭——
霎時間,客廳裡如墓地般安靜。
牧雲笙整個人僵住了,那當著父母的面,掉落在客廳地板上的,藍色雙面鋁片映在他茶色的眼睛裡,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指紋鎖被觸發的動靜響起,下一秒,遲來的牧柏岩匆匆推開家門: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牧柏岩說著,理所當然得看到了前方弟弟腳下的小包裝,在凝重的氛圍中,生生停住了話音。
#被父母哥哥看到隨身攜帶計生用品該怎麽處理?#
#在線等,挺急的。#
牧雲笙最先反應過來,他大腦急速運轉,差點都要冒出火星子,在過載爆炸之前,想出了絕妙的應對辦法。
“啊哈哈哈!”他豪爽地大笑起來,俯身將小包裝拾起來,塞回口袋,“這是潤喉糖新出的包裝,沒見過吧?”
牧晟:“……”
褚璿:“……”
牧柏岩:“……”
牧柏岩回過神來,率先給了他臉已經紅到爆炸的可憐弟弟一個台階:“沒見過,等吃完飯給我再看看,先坐。”
牧雲笙向他投去無比感激的眼神,同手同腳地坐在桌邊,像個小學生一樣姿勢端正。
但很可惜,身經百戰的父母,並沒有打算就這麽放過自己的小兒子。
牧雲笙這幾日天天往外跑,早出晚歸,還興奮得要命,褚璿這個當媽的,之前從來沒見過自家兒子這麽有乾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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