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的聲音從齒縫之中逼出,“季言。”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些天,季言在背後做了這麽多,他不信他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這麽問,無非是想戲弄他。
季言無動於衷。
秦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爆發的邊緣解釋出聲,“琅月苑是秦家的老宅。”
季言:“既然是你們秦家的東西,管我什麽事?”
身前的人囂張的小模樣,讓人想狠狠的欺負,秦深這麽想著,也就這麽做了,他彎下腰,將雙手撐在對方兩側。
這個姿勢無疑是將人堵在了沙發裡,強勢而又壓迫,“季家想要琅月苑,以最低的價格。季言,這件事,你不會不清楚吧。”
頭頂的光被人擋住,巨大的陰影攏在身上,季言皺著眉頭去推人,“秦深,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然而生了病的小少爺推著他的手無力,秦深眯著一雙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攥著對方的手臂將他的手按在了身後的靠背上。
對方的手勁大的很,像是要把他的手腕握斷,季言掙了掙,發現掙脫不開。
他盯著人,眼眶裡蓄起了一層水霧,“疼……”
秦深:“嬌氣。”
“嗚嗚你松手……”季言疼的吸氣,吐出的聲音帶著哭腔的啞,“我病著你還欺負我。”
“你沒良心,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明明是憤怒的控訴,但季言此時眼淚從眼眶中流出,眼睛哭的緋紅一片,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像是隻小兔子。
秦深低頭看向對方的手腕,白皙的皮膚漸漸泛出一圈紅痕。
看上去,像是個易碎的漂亮娃娃。
秦深松開了對方的手,“現在想起來了嗎?”
季言抽回了手腕,委屈巴巴的揉了揉,“你還凶我。”
秦深:“……”
他哪有?
這一刻,秦深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股子無力感在油然而生。
他單膝跪在沙發上,打量著坐在沙發上抽噎的人。
最後歎了一口氣手指按在了對方緋紅的眼尾上,抹去了對方眼角的淚珠子,“行了,別哭了。”
讓人看見,倒像是他欺負了他似的。
季言吸了吸鼻子,在對方心軟的同時,扯過對方的衣領子將人推到在沙發上。
“季言!“
秦深眯起了一雙眼,面上的溫順偽裝已經全部撕去,只剩下一片冷意。
他竟然騙他!
季言半趴在對方身上,盯著對方變得鮮活的臉,手指捏起了對方的下巴,“剛剛的文件好看嗎?”
秦深:“你果然是故意的!”
季言收緊了捏著對方下巴的手,將欲起身的人,重新按了回去,“你不乖。”
“下次記住,跟主人說話,乖一點,否則我一生氣,可能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盯著秦深面上仿佛事吃蒼蠅的表情,笑了笑,“我本來給了你機會。哪知道我那個好哥哥竟然這麽沒用,竟然什麽都沒幫到你,你猜他是真的辦不了,還是壓根就沒想過要幫你?”
“琅月苑。”季言將這個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名字真好聽。”
“當年你父親沒錢去賭,就背著你們所有人把自家的老宅給押了出去。後來,你們無力償還,現如今拍賣行就只能把房子拍賣出去。”
“秦深,你費盡心思想要保護的東西,你父親根本不在乎。甚至,他也不在乎你。哪怕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就算是這樣,琅月苑,你還要要嗎?”
秦深:“是。”
那裡對他,有著特殊的含義。
季言:“真乖。”
秦深別開頭嗤了一聲。
季言用手拖著下巴,好奇的問出聲,“秦深,我可是季家的人,你來找我就不怕我拒絕?”
秦深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在了對方的眼睛上。
那雙看過來的眼睛,灼灼的,比星光還亮眼。
秦深:“你若是拒絕,今天不會坐在這等我,你苦心琢磨了這麽久,難道不是打算讓我求你?”
季言不置可否。
不得不說,他吊了對方幾天,斷了對方的路,扣下了琅月苑的決策書,為的就是現在。
他要秦深親自來跟他談條件。
只不過……
季言揚了揚被他攥紅的手,季言:“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紅痕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扎眼。
秦深盯著那抹紅,半晌移開眼,“抱歉。”
季言嗤了一聲,“秦深,這一次季家對於琅月苑勢在必得,我憑什麽為你與季家做對?”
秦深:“據我所知,你與季家的關系並不好,尤其是在季桓被接來季家之後。”
季言笑出聲,“你調查我。”
秦深揚眉,迎上了季言的目光, “季江根本就不喜歡你,他一直都想把家產交給季桓。”
季言:“你覺得我在乎?”
“你不在乎的是錢,是地位,但是……”秦深聲音一頓,“你在乎的是,被愛,你害怕被拋棄。”
季言:“錯了,他們喜不喜歡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秦深:“季言你想要什麽?或者是說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麽?”
他不認為,季家的小少爺廢了這麽些天的功夫,什麽目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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