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的話還沒說完,季言就已經病懨懨的蜷縮在椅子上咳嗽起來。
咳嗽聲回蕩在整個院子裡,咳得貓咪嗚嗚的叫著,咳得季言蒼白的臉頰上浮出一抹緋紅,眼淚都亮晶晶的在眼眶中打轉。
洪叔見此嚇得趕忙上前給人添衣服,還將熱水袋塞進對方的懷裡。
季言這才止了咳嗽,沒什麽力氣的靠在了椅子上,“你看,我可是一個病人。”
季言將胳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拖著下巴看向人,“再說,我指使我自己的狗,你有意見?”
季桓:“…………”
他怎麽覺得他這個弟弟,是故意的呢?
秦深的視線從季言咳得泛紅濕潤的眼尾上掃過。
這幾天,帝都接二連三的下了好幾場雨,自打那晚季言將他帶回來,就一直就沒從屋子裡出來。
洪叔擔心,就讓他去季言的房間裡面看看。
那間臥室昏暗無光,而躺在床上的人在被子裡面色蒼白的縮成一團,四面無依,像是一支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舟,搖搖欲墜。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季家在人前囂張跋扈的小少爺是真的病了。
在季桓脾氣上來之前,秦深到底還是順從的替人把文件接了過來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不經意間,秦深的視線就撇見了文件上的項目名字。
海渝灣?
這不是他們秦家的項目嗎?季言要海渝灣做什麽?
秦深抬起頭看了季言一眼,一時間竟是有些猜不出對方想做什麽。
台下,季桓已經出了聲,“你想要海渝灣的事情父親已經知道了。”
往日裡但凡他說到季江,季言都會炸毛,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他的這位弟弟平靜多了。
季桓看著對方的面色不得不再次出聲:“這件事父親沒反對,不過我事先提醒你,目前這塊地有問題。”
他說著目光看向了一側站著的秦深。
秦深感受到對方的注視,朝著季桓看了一眼。
他知道季桓想說什麽。
海渝灣最開始在秦家的時候,項目的負責人就是他,今天站在這的人裡,對海渝灣最清楚的人也是他。
可顯然季桓並不想讓季言知道這件事。
他抽回目光衝著人再次出聲,“父親說了你要是接了,就把事給解決了,如果解決不了,就別攬這個活,省的回頭說出去,丟了季家的臉。”
季桓的話帶著諷刺,季言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子,“丟不丟臉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把海渝灣給我。”
季桓:“沒問題。”
季言:“你聽好,我說的是,我要海渝灣的地皮,歸我,私有。”
季桓當即皺緊了眉頭,“你要那一塊坡地做什麽?”
季言:“那你就別管我了。”
現如今那邊鬧得正凶,地又棘手的很,能不能拿下還是個問題。
季桓衡量了一番,答應出聲,“如果你真把海渝灣的事情解決了,那塊地就隨你處置。”
季言:“成交,滾吧。”
“季言你……”
季桓忍無可忍的上前,被秦深一把拉住,“他病了。”
季桓眯起了一雙眼睛,低呵出聲,“你別攔著,我看他好得很,分明就是裝的!”
“季桓,我說,他病了。”
秦深手下用力拽住了對方的胳膊,再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加重了語氣,讓季桓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抬起頭就正對上秦深望下來的眼神。
那雙眼睛裡含著一抹提醒,讓他不要衝動。
季桓擰緊了眉頭,拉過秦深胳膊,“你跟我過來。”
季言抬起頭,季桓就已經將人拉走了。
【06:你就這麽讓人走了?】
【季言:有時候繩子綁的太緊,會物極必反。】
【季言:再說,如果秦深真的想跟季桓走,不用等到今天,我給過他機會的。】
*
另一邊,季桓將人拉到了院子的另外一側,氣急敗壞的出聲,“我現在就讓秘書把八百萬打給他,你跟我走。”
秦深皺著眉頭將對方的手撥開,“那你又跟他有什麽區別呢?”
“我跟他不一樣,我跟你可是……”
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季桓擰緊了眉頭將心底的情意壓下,改口道:“我和你是朋友,這筆錢就當我借你,甚至,你可以不還給我。”
秦深:“不管是你,還是他,我都不想欠人人情。”
季桓:“秦深……”
秦深:“你如果真想幫我的忙,就把琅月苑的事情告訴我。”
花園裡季言手裡的熱牛奶見了底,就看見秦深低著頭自己走了回來。
季言摩挲著手裡的杯子,目光落在了對方手裡把玩著的紙條上。
許是察覺到季言的目光,秦深將手裡的紙條揣進了兜裡。
季言什麽都沒有問,他就當什麽都沒看見,在對方走到跟前的時候將手中空著的牛奶杯子舉到對方跟前,“再去給我倒一杯。”
“好。”
秦深伸手接過的同時,視線從桌子上海渝灣的項目文件上掃過。
季言盯著秦深的背影唇邊揚起了一抹笑來。
*
在連下了幾場雨後,帝都的天總算是明媚了。
這幾天,季言讓洪叔將桌子搬到陽光明媚的玻璃花房前,他坐下陽光下,漫不經心的翻動著手裡海渝灣的項目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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