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離開後,安靜十分的宿舍房間裡忽然吹來了一陣微風。
力道不大,卻將原本半開著的窗戶「啪」地一聲關上了。
牢固地貼在角落和牆面上的符紙輕輕晃動,悄無聲息地暈黑了一個邊角。
一縷焦黑的煙從黑色的邊角中升起,很快就淡化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
晚自習前,祝長安三人先去還未見過的懲戒室轉了一圈。
繞過教學樓,不遠處就是一棟三層的小樓,銅色的牌匾上毫不客氣地鐫刻著懲戒室三個字。
門口站著兩名身強力壯的保安,表情冷漠地直視前方。
每層樓的窗戶都拉著厚厚的窗簾掩著,看不清裡面的情景,聽不見任何聲響。
窗戶外面還加固了一層非常緊實細密的鐵窗欄,看著無形的壓迫感就逼上來了。
在尚未徹底天黑的灰黃相摻的天空下卻盡顯陰森滲人之意。
只是遠遠看著就覺得一股寒意籠罩心頭,讓人望而生畏。
“快走開!不想被關進去就快滾!”
祝長安三人才靠近幾步,門口的保安就豎起眉毛惡狠狠地趕他們,甚至揚起手中的電擊棍武力恐嚇。
他們悄悄繞到後面,發現並沒有後門,並且這一面的窗戶也被鐵欄杆加固了,連根排水管都沒有。
想要進入懲戒室,就必須得走正門。
祝長安毫無顧忌地在懲戒室的後牆上貼了十幾張符紙,每一張符紙貼上去後都像吸食了水分一般變得暗沉,上面的符文快速地閃了一下後又歸於平靜。
“看來有些東西已經忍不住要出來透透氣了……”
鹿佰試探性地問祝長安:“什麽東西?”
“當然是住在這裡的人了。”
祝長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鹿佰沒有再問,祝長安的話已經讓他浮想聯翩,腦補出許多非科學的東西來了.
“宗霄,懲戒室的鑰匙今晚重新拿回來。”
祝長安舔了舔上嘴唇,輕語道:“熄燈後醫生和宗霄去拿鑰匙和弄清楚考試卷存在哪裡,我先去懲戒室轉轉等你們。”
宗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
鹿佰也點點頭,“雖然宴凡已經被關進了懲戒室,但還是小心為妙,萬一對方觸底反彈還藏著什麽大招沒放出來,我們三個人總比你一個人更有防備些。”
“好吧。”
祝長安本來想先去懲戒室隨便找個保安試試王冠仆從金的戰鬥力的,宗霄和鹿佰這麽堅持他自然不會推脫。
“你想去懲戒室何必晚上再去,不是只要違反規則隨時就能進去嗎?”
祝長安搖了搖頭,嘴角帶笑,“的確隨時可以進去,但晚上的懲戒室更有價值一些。”
——
轉眼就到了晚上。
南池高中的晚自習一如白天一樣安靜,甚至更無聲一些,玩家都能聽見自己淺弱的呼吸聲。
臨近結束,空氣中似有似無地傳來嗆人的煙熏氣味,漸漸彌漫到整個教室裡。
旁人全然無感,但玩家卻警覺地抬頭小心地四處張望,又尋不見煙味的來源。
頭頂的白熾燈突然閃爍起來,一明一滅地十分詭異。
可除了玩家似乎無人在意,就連班上唯二的正常人榮子秋和林滿都對此當做什麽也沒看見一樣。
燈光明滅之間,窗外刮進寒涼的夜風將窗簾卷起,起起伏伏地像是在跳舞。
冷峭的夜風不僅沒有吹散刺鼻的焦味,反而帶來了更濃鬱的味道。
祝長安打量著四周,在明暗變幻中,突然發現教室的牆面出現的斑駁的黑褐色痕跡,像或許寫意的山水畫大片大片地鋪滿了整面牆。
黑板就剩個破爛的金屬邊框架子,講台也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灘碎渣。
課桌課椅本化不化地融成一團,而坐在課椅上的學生不翼而飛,教室變得空蕩又破敗。
祝長安坐在椅子上,卻仿佛坐在了火爐之上,連因冷風稍顯陰寒的空氣也逐漸染上了一層火熱。
即使是忍受力被磨煉得非同一般的祝長安也有些消受不了如此高溫。
但下一秒,白熾燈重新亮起,教室又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學生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牆面黑板和講台也完好如初,更沒有難以忍受的熱度。
除了強勢填滿了空氣的煙熏味,每呼吸一口都覺得胸腔裡像有一個炭烤架,將五髒六腑都快熏入味了。
“長安,剛才有些奇怪……好像是火災過後的廢墟。”
宗霄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表示自己看到的東西和祝長安一樣。
“這所學校晚上一定有古怪。”
不然不會有禁止學生熄燈後外出還帶有那麽嚴重的懲罰。
耳捂間,預示著自習課結束的鈴聲喧鬧地響起。
這次所有學生收拾東西的速度都非常快,幾乎是眨眼之間教室裡就空蕩了下來。
“回宿舍的時候留意一下那兩個學生的寢室位置。”
祝長安看了一眼剛剛走出教室門的榮子秋和林滿。
教室會變成大火燃燒過的樣子,那就肯定得有人放火才會有火後的教室。
除去玩家,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榮子秋和林滿,其中更為叛逆的榮子秋可能性又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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