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撞上了結實地猶如銅鐵的手臂,讓她差點痛呼出聲。
不能說話的她隻好用力地拍打絡腮胡的胳膊,借此提醒對方。
絡腮胡這才反應過來,在黑暗中攙扶著粉發女走到牆角,安慰並帶著歉意地拍了拍粉發女的肩膀。
隨後便邁出步伐,朝牛仔褲走去。
也許是簡墨看出了絡腮胡並不害怕,一路上都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順利到達牛仔褲處和他握拳相碰,算是交接。
等牛仔褲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絡腮胡沒由來地一陣心悸,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在絡腮胡的忐忑中,牛仔褲也平安地到達皮衣男所在的位置。
皮衣男的狀態並不好,抓著牛仔褲的手遲遲不肯松開,呼吸加重。
牛仔褲暗道不妙,知道皮衣男等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一定被自己的腦補嚇得夠嗆。
可是他現在無法說話,無計可施。
皮衣男緊緊拽著牛仔褲的手忽然覆上一陣涼意,似有人掰開他的手指,強行割離自己。
他頓時有些驚慌,不斷地揮舞自己的手,試圖甩開這跗骨的陰冷之氣。
似夜貓哭嚎的笑聲不絕於耳,陰風驅散心火,帶來怪語鬼聲。
皮衣男想要去抓牛仔褲的手,尋求幫助,卻撲了個空。
方才還站在他面前的牛仔褲轉眼就只能觸摸到虛無的一團空氣。
一雙冰冷的手貼上他的胸前,猛地推了一把皮衣男。
他猝不及防地往後倒退十來步,下盤不穩摔在地上。
囂張肆意的奸笑環繞在他身邊,似乎在嘲笑皮衣男的懦弱。
皮衣男又懼又惱,拿出符紙胡亂地揮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傷到了那奸詐小鬼,陰森的笑驀然停下。
他不敢睜眼查看,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可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皮衣男走到雙腿跟灌了鉛似得,也不曾觸到到粉發女所在的牆角。
皮衣男覺得自己走了近有五六分鍾,腳下的路卻仿佛無限延伸,沒有盡頭。
他害怕是鬼怪成心戲弄自己,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也許再走個幾步就到了。
皮衣男咬牙往前繼續走。
直到手觸碰到一個柔軟的身體。
皮衣男打從心底裡覺得輕松和高興,連帶著臉上都揚起了自如的輕笑。
他成功了!
皮衣男拍了一下粉發女的肩膀,聽到拖拖拉拉的腳步聲響起後,以為是粉發女離開了,便又朝前走了兩步,打算縮在牆角等著下一輪的到來。
卻意外地撞上了障礙物。
微涼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
粉發女並沒有離開,仍舊站在自己面前。
皮衣男沒有多想,隻當是對方跟自己一樣也心有余悸,不敢走。
他想要安慰粉發女,手還沒伸出去,粉發女的呼吸又再次撲灑在他的臉上。
是不是離得太近了點?
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說明雙方之間的距離非常近。
皮衣男下意識地往後退出幾步,但那呼吸仍仿佛近在咫尺,卻並未聽到移動的腳步聲。
直到自己的臉側有冰涼的觸感傳來,他才恍然驚覺。
這個角落本該是沒有人的才對。
冷汗瞬間浸濕了他裡層的衣服,渾身僵硬不得動彈。
那雙冰手的主人也感知到了皮衣男的僵直,呵呵地笑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地從他的臉頰一直滑向頸側。
皮衣男緊閉著眼,雙手緊握成拳,指尖陷進肉裡,刺痛感讓他暫時忘卻了恐懼。
他再次拿出符紙,猛地拍在面前的鬼身上,聽到滋滋的聲響後確信自己擊中了對方,便發了瘋似的揮拳揍向它。
耳邊是拳拳到肉的聲音,皮衣男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像是永動機一樣不停地舉起拳頭又落下拳頭。
直到自己精疲力盡,胳膊酸痛後才仿佛大夢初醒一般收了手。
鬼應該死了吧?
皮衣男暗想,受了符紙的攻擊又被自己揍了那麽多下,肯定死了。
他自信地這樣認為,那隻戲耍他們的瘋鬼必然已經死了。
在膨脹的信心和好奇心驅使下,皮衣男睜開了眼睛。
本該難以視物的黑暗環境中,他卻一反常態地清晰地看見自己面前的地上躺著一具慘烈的屍體,而她的後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並非牆角。
嬌嫩的粉色在他眼裡比張牙舞爪的惡鬼還要可怕,深深地刺激他的心臟。
皮衣男承受不住地往後撤,發出痛苦而絕望的叫喊聲。
為什麽?
為什麽粉發女會在這裡!
對方的臉已經不成人形,五官被他砸碎,扭曲混合在一起,整張臉猶如被重物碾壓過一般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焦黃的符紙下怒睜的眼睛滿是血色,一隻已經破爛不堪,剩下那隻浸泡在猩紅的鮮血中。
視線就直直地看向皮衣男的方向。
皮衣男無意識地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
他不停地後撤,砰地撞上什麽東西。
下意識地回頭。
粉發女的屍體就站在他面前,一張不忍直視的臉正對著自己。
皮衣男張開嘴,卻驚嚇過度失了聲,沙啞的氣音像燒開的水在喉嚨裡沸騰翻滾。
他轉身就跑,什麽也顧不上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