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婦想都沒想地就回答尋安,“那是肯定的啊,要不去,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了。”
她說得風輕雲淡,視生命如同螻蟻草芥。
尋安眼裡閃過暗芒,笑得冷清,“他們現在在村子裡嗎?”
村婦轉了個身,指向常黛萱家的方向,“在家裡呆著唄,畢竟也是自己的孩子,總歸是要傷心一陣子的,乾活都沒心思。”
她似乎斷定常黛萱的父母還在家中,這也就說明他們昨天在上山祭祀山神後又回到過村子裡。
尋安若有所思,在離開前又問了一個問題。
“祭祀山神,就只要將人帶上山就行了嗎?”
“哪有這麽簡單,複雜地很呢!”
村民掰著手指頭一項項數著,“花轎、銅鑔、鑼鼓、鞭炮、紙串、安魂鈴、貢品等等等等,要準備的東西可多呢!”
但這些東西從昨晚村民們帶出去後,並未見過帶回來。
“這些東西是村民自帶,還是會放在指定的倉庫?”
村婦皺起眉,玉寶兒見狀心裡一緊,以為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畢竟突然問這種已經很細節的問題,怎麽也會讓人覺得奇怪。
“我還真不太清楚,花轎應該就在村長家的柴火間放著,至於其他的東西,是哪家的就在哪家存著。”
玉寶兒舒了一口氣。
幸好沒起疑心。
尋安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謝過村民,直接又折回村長家中。
“誒?我們回去幹嗎?”
玉寶兒扭頭看向尋安的背影,很是不解。
她和尋安聽得是同一段話,怎麽他就一副什麽都清楚了的表情,而自己卻像是雁過不留痕的一紙空白。
“看看劉寧宇家是不是有那個花轎在。”
尋安直覺這個花轎很有可能就是離開桐江村的關鍵。
地上的影子拉長,原本高懸的太陽似乎正漸漸向西邊斜去。
果然副本中的時間被縮短了,短短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已經快要經歷第二個夜晚。
“真的有一個花轎誒!”
劉寧宇家的後院有一個小倉庫,並未上鎖。
推門而入,一個鮮紅的流蘇披蓋花轎就這麽安靜地堆放在倉庫角落。
“天黑以後,我們利用這個轎子離開。”
玉寶兒一驚,指著花轎說:“它?這個轎子能帶我們出去嗎?”
“試一試就知道了。”
感情是您老也不確定啊。
玉寶兒在心底吐槽,沒敢真的說出口。
反正要坐著轎子離開,玉寶兒乾脆先掀開花轎的簾門,坐在了簾門左手邊的位置。
轎子裡倒是比外面看上去寬敞,中間和兩邊都安了一條窄窄的座椅,似乎還真有可能是為了方便乘轎的玩家坐下。
玉寶兒一拍左手邊,正對著簾門的中間空位,很是熱情地招呼尋安上來。
“尋安哥哥坐這邊。”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遊戲設計者薄曛凝起眉毛,在尋安剛踏出一隻腳時,動作迅速地進入了花轎。
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玉寶兒剛才示意尋安坐的位置,面具下的一雙深邃眼眸直直地看向尋安。
“……”
玉寶兒無語,這人有沒有點眼力見。
尋安面上不顯,心裡發笑。
堂堂邪神,怎麽越發的幼稚了。
他在簾門右手邊的位置上,心裡盤算著日落的時間。
“話說回來,我還是沒太弄明白剛才的對話與村民前後不同的言行有什麽關系?尋安哥哥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閑著也是閑著,離天黑還有幾分鍾,尋安就將自己的想法說與玉寶兒。
“昨天晚上桐江村家家戶戶房門緊閉,關閉燈源,上山祭祀的村民不帶手電筒或任何照明裝置,回來後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還襲擊村民,天一亮他們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甚至和昨晚還在襲擊村民的人談笑風生。”
“方才桐江村村民接待我們時的態度你也看見了,還算熱情,但偏偏銀遙昨晚去借宿卻倉皇而逃,直言村民想殺她。”
玉寶兒似懂非懂,尋安點了一句,“這其中最關鍵的節點是什麽?”
“……時間?”
尋安像是看孺子可教的小輩一般和藹地看著玉寶兒,“聰明。”
薄曛輕蔑的眼神掃過玉寶兒,認為尋安的稱讚一定有誇大的成分在裡面。
“白天到黑夜是一個很重要的節點,影響著桐江村民的一切言行。”
“我個人認為晚上的村民更接近與最真實的情緒反應,如果桐江村沒有發生變故之前,或許他們的狀態更接近白天我們見到的樣子。”
“噢我知道了!”
玉寶兒一擊掌,恍然大悟。
“所以白天和晚上的村民在不同時間條件下有不同狀態和記憶,是這樣嗎?”
尋安被她的表情逗笑,帶著和煦的笑點點頭。
“沒錯,在白天他們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祭祀結束的後一天,但實際上真實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村們的描述和實際情況有很大的出入。”
“而到了晚上,他們的記憶似乎又恢復了正常,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在哪一天,不過至少他們已經很清楚自己面臨的局勢。”
能在上山祭祀的村民回來前就躲好藏在家中,那說明每晚謝謝祭祀的村民都會上山,之後就攻擊他人,只是每次隻傷害一人後就像是任務執行完畢了一樣,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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