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與黑夜就像是一個烏斯比莫環,永遠都是一個輪回,
這個招數尋安熟悉地很。
凡是打入地獄的亡魂,都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重複刑罰和自己所犯的罪孽,從精神和肉體上讓亡魂明白自己罪孽深重。
所有傷人的村民,全是常黛萱被送上山的那天一同去了神山祭祀的村民。
這些襲擊者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只是受著驅使而去存活著的村民。
設計所謂的日夜輪回,也不過是常黛萱為了報復的手段。
但尋安並不明白村民們明知這些行屍走肉會攻擊自己,卻還要在天亮之前趕回住宅,和他們共枕而眠。
就算桐江村設有結界,也可以躲到村裡沒有行屍走肉的屋子裡。
另外,幸存的村民是如何知道這一切是常黛萱所為。
“可是常黛萱在日記裡不是隻詛咒了劉寧宇一家嗎,怎麽現在好像全村人都成了她憎恨的對象了。”
玉寶兒冥思苦想,沒糾結出一個所以然來。
“劉寧宇並沒有死。”
所有上山祭祀的村民都穿著純色的長衣,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一直沒有變過。
某種意義上也是更好地讓玩家分辨哪些是死人哪些是活人。
而劉寧宇身上的衣服是普通的休閑裝,說明祭祀那天他並沒有上山。
“所以常黛萱報復桐江村的原因還有更深的緣由。”
最大的可能就是不知去向的常黛萱父母。
村婦說過他們有跟著上山祭祀,並且回來過,還認為夫妻二人待在家中沒有離開過。
但事實證明,二人已經不在家中很久了。
“你們兩個坐轎子上山,我先留下。”
尋安的話讓兩個人都皺起眉頭。
“為什麽啊?”
和解回共處一個封閉的空間裡,玉寶兒十分忐忑,總覺得解回十分危險。
在她的想象中,純黑的面具下是一張扭曲憤怒的臉,周身散發著陰暗的氣息。
仿佛下一秒就會暴起傷人。
“我想等天黑之後找個村民再了解一下情況。”
尋安說著就要掀開簾門走出去。
“不要。”
時間的流轉凝固,尋安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卡頓。
微小的灰塵顆粒靜靜地懸在空中,日落的淺橘色光暈穿過,折射出晶瑩的弧線。
尋安轉身看向薄曛,“元神大人有什麽疑問嗎?”
“我可以和你一起留下嗎?”
“為什麽?”
薄曛無言,但眼裡想表達的意味已經很明確了。
“元神大人,你和我來這個遊戲的目的不一樣。”
尋安在薄曛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比起大人心中所想的情情愛愛,我更關心遊戲的結果。”
薄曛的眼神黯淡下去,尋安輕笑一聲,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什麽時候大人的地位比遊戲更高了些,再和我提要求吧。”
“畢竟現在我是被追求者,而大人還需努力啊。”
尋安展顏一笑,比夏日的熾陽還要明媚,直直地照射進薄曛心底。
深埋著的種子,破開厚實的心壤,開出嫩綠的幼苗。
第47章 山神(8) 從今以後,不再有山神
“從今以後,不再有山神。”
“你們,不過是一群無知愚昧的殺人犯。”
“既然你們如此信奉山神,那就讓你們也常常被當做祭品的滋味吧。”
大雨停地第一天晚上,桐江村居民照常晚上到祠堂祭拜山神,感恩山神的顯靈。
第一次聽見了山神像開口,話語卻令人毛骨悚然。
眾村民議論紛紛,不明白他們因何惹惱了山神。
這時有一位村民反應過來。
“這,好像是常黛萱的聲音吧?”
祠堂裡頓時鴉雀無聲。
巨大的恐慌陰雲籠罩在所有村民們心頭。
從這一晚開始。
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凡是參與祭祀的村民褪去了淳樸老實的面容,換上了殘暴可怖的假面,大肆襲擊村民。
桐江村像是一個沒有鑰匙的巨大牢籠,困在裡面的人看不見一線生機。
夜晚的他們提心吊膽,躲在家中,唯恐下一秒自己橫屍在地。
白天又倒帶,記憶永遠停留在祭祀結束的第二天早上。
無論夜晚記憶恢復的他們如何留下記號,到了白天便會消失地一乾二淨,不留任何痕跡。
“既然你們很清楚這些人的危險性,為什麽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和他們共處一室?”
尋安背靠門上,抱手看著蹲坐在地上直冒冷汗的村民。
薄曛和玉寶兒一左一右,站在村民的身後,將退路封鎖。
身旁是一張鋪碎花床單的木板床,上面躺著一具面色青紫胸口毫無起伏的屍體。
正是早上與尋安對話的那名村婦。
尋安的計劃落了空。
太陽下山後並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有村民抬著花轎上山。
沒有上山祭祀,自然也就無法離開桐江村,更沒有像昨晚一樣有村民襲擊。
薄曛倒是開心,雖然沒有表達出來,但尋安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薄曛氣場的變化。
他無奈,隻好先放棄上山的念頭,轉而一道去找個村民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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