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笑了笑,說道:“只要您想,自然是有辦法的。”
牧澤城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打斷他的腿這種?”
其實牧澤城和余應榮是一類人,想要什麽,那就是不計手段的。
可是牧澤城又和余應榮不一樣,他要真狠下心來,只要他想,韓揚現在就可以在他國外的宅子裡。
“那也不至於,韓先生對您還是有感情的。好好說,他肯定是願意的。”
“好好說嗎?”
告訴他自己沒多少日子嗎?
那韓揚確實會在最後的一點時間裡呆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牧澤城要的又不止這些。
就像之前韓揚感覺到的,牧澤城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想抓緊韓揚。
牧澤城沒有伴侶也沒有孩子,但是他又養了韓揚兩年。
十幾歲的韓揚是個誰都會喜歡的孩子,眉清目秀,聰敏安靜又有個性。
他是自己的。
牧澤城一直是這樣想的。
為此他想過讓韓揚姓牧,但被韓揚他父親攔下。
另一邊也正因為養育過,他對韓揚還心存長輩的疼愛,還有為他考慮的理智。
對待寵物的招數也不怎麽想用到韓揚身上。
一個沒有多少時間的人,對於和自己唯一有聯系的人,總會有更多的渴求。
在這個時點,一切融在了一起。
——
韓揚沒等消停幾天,余家竟然打來了電話,說是余應榮不管怎麽樣都要見他一面才肯走。
他雖然知道余應榮家裡慣他,但沒想到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讓他任性下去。
見與不見有什麽區別,不過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不去。這是你們自己家的事,我沒有必要去見他吧。”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胡鬧的一直都只有余應榮一個人而已。
“我知道你難辦,可是我們也是不得已才給你打的電話。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讓他胡攪蠻纏,這次也請了你牧叔叔,見面也不光是為了余應榮,一直他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次的事更是。所以我們也打算賠償你的一些損失。”
韓揚揉了揉眉,歎了口氣,“賠償就算了。我只希望早點結束。”
這次余應榮確實做的過分,膽子也太大。
如果不是牧澤城察覺到,那管東西沒有換成葡萄糖。
韓揚和牧澤城真要追究起責任來,那肯定不是賠償了事。
想到這裡,韓揚倒是沒覺得什麽,就算余應榮要綁架還是怎麽樣,他還是有辦法的,後怕的是余應榮的父母,余祖父更是直接上了拐棍教訓他這個一直心疼的孫子。
直到幾人見面的時候,余應榮的胳膊上還有塊淤青。
他安靜地看著韓揚走了進來,沒有什麽反應。
旁白的沙發上坐著他祖父,對面是牧澤城。
不用多說,就知道余應榮能有現在這個樣子,一半是他自己胡作非為,家裡應有的教訓,有一半是因為來自牧澤城施壓。
余老爺子還是有些忌憚他的,如果不真的教訓教訓余應榮,牧澤城不會松口。
他歎了口氣,斥道:“還愣著幹什麽,快道歉。”
余應榮還是沉默著。
“既然敢做,那也應該敢承擔後果吧。”牧澤城靠在沙發靠背上,氣定神閑地看著他,“這裡可不是能無法無天的地方。”
他祖父拿起拐杖,尾端砸在他的腳前,“說啊!”
余應榮突然笑了,一句道歉而已,他不是那種自尊心很強的人,一直不說話也只是想再看幾眼韓揚,他仰起頭,笑著說道:“對不起啊。”
見他說了,他祖父才算松口氣,開始和韓揚說起賠償的事。
賠償很有誠意,但韓揚也不是為了這些來的。
牧澤城卻按住了他,笑著說道:“總是要擔些責任才能漲教訓,人家要給,你就收下。”
看著韓揚的側臉,余應榮突然拿出了一枚硬幣,攤在了韓揚面前。
“我們再來賭一次。如果你猜對了,我就走,再也不見你一面。”
要是錯了呢?
那他就還要留下嗎?
余老爺子變了變神色,沒想到余應榮還不肯斷念頭。正要訓斥的時候,牧澤城攔住了他。
韓揚看了一眼那枚硬幣,望向余應榮的眼睛,“是嗎?”
余應榮是知道他的運氣的。
余應榮沒有廢話,向上拋出了硬幣。
銀色硬幣在空中不斷翻轉,樓上的余岫,樓下的余祖父,都注視著那枚圓幣到達最高處再落在來被余應榮接在手背上。
“正還是反?”
韓揚看著余應榮,站起身來淡淡說了兩個字,然後就抬步離開。
“正面”
余應榮揭開答案。
他沒有賭贏。
韓揚出了院子,這個時候雨雪都已經化了,道路都是潮濕的。
到了車邊的時候,正有一群鳥飛過天邊。
他抬頭看了看天,沒過多久,後面傳來聲音,牧澤城也出來了。
韓揚等到牧澤城走到身旁,問道:“什麽時候走?”
牧澤城一邊戴著皮質手套一邊看著遠處,“預定是明天。有些文件是要給你,改天會讓秘書送過去。”
“走的這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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