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摔在地上沉默不語,鮮紅的血液從鼻腔湧出,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
余應榮看了一眼韓揚,又垂眼看了一眼顧嶼。
場面有些微妙,但他一個字也沒有向韓揚解釋。
人也打了,怒氣也發了,事情已經發生,他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余應榮也從來不做為自己辯解這樣丟臉的事。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聲,拿起放在桌上的外套,就準備離開了。
走到韓揚的身邊,余應榮停住了腳步,笑著看著他:“今天時機不對,改天我再來找你。”
“只是這樣?”韓揚低下眼來看向余應榮。他來自己的公司打了自己的秘書,卻沒有一句抱歉。
“這次算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嗯?”余應榮知道韓揚介意的是什麽,也願意為他服軟,但是也僅限於向韓揚。因為說實話,他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說過幾次對不起。
韓揚沒有回答他,余應榮也知道這時候說什麽也沒用,“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他回頭望了一眼顧嶼,眼神中透露著不善。
余應榮走後,韓揚走上前看了一眼顧嶼,“我看看。”
顧嶼慢慢抬起了頭,鼻腔流下的血跡已經半乾粘在臉上,嘴角也破了些,清秀的面容卻被這血跡有些豔麗。
“我記得有醫藥箱,你等等。”韓揚想了想,從一個抽屜拿出了醫藥箱。
韓揚坐在身後辦公桌上,將顧嶼拉到了身前,拿著濕巾擦幹了他臉上的血,一邊擦著韓揚一邊說道:“能把他說到動手,看來你挺厲害的,是我小瞧你了。”
他沒有問顧嶼到底說了什麽,韓揚不怎麽好奇也不在乎。
但是顧嶼卻垂下了眼瞼,睫毛微微顫抖。
韓揚將髒的棉簽和濕巾扔進了垃圾桶裡,一邊在醫藥箱裡找著創可貼漫不經心地問他:“既然這麽厲害,怎麽他動手你不躲呢。”
找到之後韓揚抬起眼,將創可貼貼在了顧嶼的嘴邊,眼中帶著點調侃地看著他,“怎麽不說話?”
顧嶼還是沉默不語,卻緩緩靠近,然後輕輕地依靠在了韓揚的肩上,側臉窩在了韓揚的脖子旁。
答案一直都很明白,只是顧嶼不會說出口。
他想讓韓揚多心疼他一些。
韓揚也沒有推開顧嶼,在他眼中顧嶼像隻小動物,帶著點自己的小心思卻又絕對的乖順,確實很可愛。
他甚至還伸出手輕撫了幾下顧嶼的後背。
——
余應榮臉色不怎麽好的回到家中,就被父親余仲蔚叫出了。
“爸,怎麽了?”
“你爺爺打算讓你接個項目,去南方的一個小城市。”
余應榮表情怪起來,“什麽?為什麽這麽突然?”
余仲蔚歎了口氣,“你爺爺的意思,我們也沒辦法。”
本來按理來說,隔輩總是要親一些的,但是要說家裡誰最不慣著余應榮,那就是他爺爺了。
按老爺子的說法就是,要是誰都慣著余應榮,那他就真的無法無天了。
估計這次南下也是因為他還沒真正放心下他和韓揚。
“我知道了。”余應榮沒有反對,今天是惹得韓揚有些不開心,再去見他,也沒什麽好處。他們都需要先冷靜冷靜。
特別是他自己。
這次回來見到韓揚,和余應榮想的有些不一樣。
因為韓揚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雖然韓揚不是會做這些事的人,但是余應榮更希望他會這樣。
至少能給他一種韓揚還是記著自己的感覺。
可是韓揚眼中什麽都沒有,像是一汪深潭,冷靜地不會輕易地泛起任何漣漪。
所以他心裡才有些急了。
至於那個秘書,余應榮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第20章 乾淨整潔的庭院清晨……
乾淨整潔的庭院清晨,一個穿著寬松家居服的老人正在中央氣定神閑地打著太極拳。
他閉著眼睛,悠哉悠哉地揮動著手臂,“你現在還不如不回國,把所有事情撂在那裡算是怎麽回事。”
牧澤城端著茶杯,搖了搖頭,“人總要講究落葉歸根的。”
老人眯眼笑了笑,“你現在才多大年紀,用得上說這種話?”
牧澤城笑笑,卻沒有說話。
“不過你這次回來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吧。見過那個姓韓的小子了?我怎麽沒聽到什麽動靜。”
“需要什麽動靜?”
“有你牧澤城撐腰,不得鬧出翻動靜來?”
“韓揚是個好孩子。”
“你對那小子那麽好,現在余家也只剩下你一個,難道你之後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他?”
牧澤城搖頭,“他不會要的。”
“你不給怎麽知道人家不會要呢?”
牧澤城抬起眼來,看向他,嘴角含笑,“您是覺得您比我還要了解他嗎?”
這時老人緩緩睜開眼睛審視了一番牧澤城,“你現在這個樣子,倒讓我有點不敢相信那幾年你竟看都不回來看那孩子一眼,任著他在外漂泊。”
“不用多說我,說說你的孫子吧。”牧澤城沒有接這個話,看著余應榮的爺爺緩緩說道。
“他有什麽好說的,我已經讓應榮去南方了。”余老爺子抬起手來,下一秒手掌劈空,意有所指地說道:“韓揚應該好好謝謝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