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洗完澡洗完頭不吹乾就睡覺,也不怕明天頭疼欲裂起不來。
微濕的發尾搭在脖子上,水珠順著他領口往下滑,打濕了這人的白色純棉睡衣,白色容易透,很快就貼著皮膚,露出冷白的肉色。
顧碎洲多看了幾眼。
這些拽了吧唧的Alpha,每天衣服不是黑就是白,真讓人審美疲憊。
尤其沈非秩,長著這樣一張臉,每天衣服卻穿這麽素,簡直浪費!
顧碎洲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抬起手臂,把旁邊的暖氣開關調高了一度。
把熟睡的沈非秩薅起來吹頭髮,跟把腦袋伸過去挨巴掌沒什麽區別,他不是自虐狂,不乾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過保證室內溫度不讓他著涼,這種基本的人文主義精神他還是有的。
等看著那發尾在暖風的作用下不再滴水,顧碎洲才重新放注意力放在對方完美沒有一絲缺陷的後頸上。
Alpha的腺體不明顯,沈非秩的尤其不明顯。
他從來沒有帶過一般人生活必須的信息素抑製貼,但只要他不主動釋放信息素,就很少有人能聞到。
可想而知,這人對於自身的掌控和信息素的運用已經到了一種怎樣熟練的程度。
這種能力絕不可能是天生的,其他頂級Alpha也做不到如此,只能是後天通過不斷努力訓練而成,其中吃了多少苦,需要多少毅力,可能也只有本人自己知道。
顧碎洲眸底的情緒翻了一翻。
放在口袋裡的一隻手悄然握緊了那個裂成兩瓣的小木雕,細細摩挲兩下,再悄悄松開。
犯瘋病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不記得,但清醒後,滿屋苦咖啡的信息素味他記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有錯。
自己這回發病沒有之前嚴重,會不會是因為這人的信息素?
顧碎洲蹲到腿都麻了,才試探性伸出手靠近。
在距離沈非秩面頰還有一個拳頭距離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雙目安詳緊閉的沈非秩,脖子和肩膀上的肌肉繃起了危險的弧度。
這是人的本能反應,在危險靠近時,身體跳過大腦的最高指令,直接越級做出的應對措施。
除了特殊行動人員,一般不會有人有這種應激反應。
顧碎洲毫不懷疑,只要他再靠近哪怕一毫米的距離,都會驚醒面前這人,甚至被狠狠揍上一頓。
他識趣地變了方向,轉而理了理對方胳膊肩膀旁邊的被子,仔仔細細掖好。
沈非秩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暫時,還不能貿然行動。
顧碎洲起身,把桌子上那本被翻了一半的書隨便看了看,確定裡面沒有任何不良元素後,才按照原樣放回。
真怕這家夥醉了後看些殺人放火的惡劣書籍。
想到這人今晚的一系列操作,他無聲彎了彎眼睛,最後深深看了沈非秩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只是顧碎洲沒看到。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然後動了動胳膊,從顧碎洲掖好的被子邊邊探出來,把手中的木刻小刀重新仔細藏在袖口。
一切都整理妥當,才重新調整好原來的睡姿,輕輕閉上眼。
…
沈非秩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醒來的時候,顧碎洲已經不在了。
房間乾乾淨淨整整潔潔,沒有被人造次過的痕跡。
他揉了揉因為醉宿而脹痛的腦袋,小木刀從袖口重新滑出,被懸掛在指尖反覆轉圈。
木刻小刀是他前不久自己做的,很醜,但很實用,方便藏在身上,還不會被當成危險物品過安檢被收走。
傷不著自己,但如果使用的人技術過關,就能傷到別人。
他在上一個無限流世界,就用這種方法殺過怪物。
沈非秩不知道自己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花拳繡腳,覺得這可能是天賦,大概他天生就很擅長手工做一些很醜很實用的東西。
他皺著眉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不像別人喝斷片就會失憶,他恰恰相反,不管當晚有多瘋多失智,隔日也能把細枝末節記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平時還要印象深刻。
他清楚得記得自己在街上鬧了一頓才回家,,還記得顧碎洲喊來了兩個人,聽聲音其中一個是萊阿普頓,另一個聲音有些年邁,他確定自己沒有印象。
應該是顧碎洲的什麽親信吧,沈非秩想。
藺子濯和顧莨雖然走了,但不可能沒給孩子留下任何人脈。
原劇情中他們家有個從小帶他們到大的管家,不知道會不會是這人。
沈非秩隨便想了想,便把這些暫時不重要的拋之腦後。
他在想晚上顧碎洲是如何跟他睜著眼睛說瞎話,最後還進他臥室的。
過往無數的生存經歷讓他就算醉得一塌糊塗,也不會進入深度睡眠。
對危險的防備刻在成了肌肉記憶,顧碎洲走到床邊後,他其實就已經注意到了,只是久久未動,想看那人要做什麽。
好在對方狗狗祟祟賊一樣摸索了會兒,最後還是選擇了老實本分。
不然屏那會兒酒精上頭理智緊缺的自己,真的失手殺了他也不一定。
沈非秩歎了口氣。
心道酒還是不能喝,哪怕是為了面子也不能碰。
又躺了會兒,等頭不暈了,才晃晃悠悠站起來準備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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