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阿普頓還是不太放心:“尤其是我桌子上的——”
“叮鈴。”
門鈴又是一聲響。
萊阿普頓頭都不轉繼續喊:“——那些手辦周邊!你要是給我弄碎了我他媽一定會把你祖宗的墳——”
“開個包間。”
一道清冷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不文明的叫罵霎時被噎在喉中。
萊阿普頓愣是用一秒時間換了個俏皮的語氣:“——給清掃得賓至如歸哦~”
沈非秩:“……”
他抬眼看向一頭金發的少年,嘴角一抽。
這小子怎麽還兩幅面孔?
跟家裡那小兔崽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啊,說不定能玩一起去。
他下意識掃了眼金毛剛剛對著吼的地方。
拐角處空空如也,並沒有人。
萊阿普頓看到他的視線一陣後悔。
媽的,形象!形象怎麽就這麽崩塌了!
他繃著笑容,嘗試挽回:“沈先生,一間包間,開多久呢?”
“兩小時。”沈非秩收眼,語氣無波無瀾:“你怎麽知道我姓什麽?”
“哎呀,您上周五來過我這呀,當時值班的就是我!”萊阿普頓做作的理了理劉海,“您忘了嗎?當時您還落了杯咖啡在我這呢~”
沈非秩盯著他臉看了好久,才略一垂眸:“不好意思,上次您似乎眼睛沒有這麽大,我一時間沒認出來。”
萊阿普頓:“。”
不就多帶了個美瞳貼了個假睫毛嗎?他媽的至於人都認不出來嗎?!
他勉強維持住笑容:“這個……”
“抱歉,”沈非秩及時打斷他,“我趕時間,麻煩可以快點幫我開個機位嗎?”
W.N的保潔午休只有兩個半小時,他可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社交上。
萊阿普頓連忙道:“不好意思先生!我這就給您開!”
這次的包間和上次的一樣,裡面的鍵盤擺放都跟他上次離開時無二,應該是金毛故意為之。
沈非秩輕輕頷首:“有心了。”
萊阿普頓也不裝,大大方方承認:“這不是想給您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嗎?”
沈非秩想起來他上一次用“賓至如歸”這個詞還是給不知道誰的祖宗掃墓:“……謝謝。”
萊阿普頓羞澀地對他拋了個飛吻,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沈非秩在門關上的一瞬間,飛快搓了搓身上惡心出來的雞皮疙瘩。
等那陣不適過去了,才跟搶時間一樣的開了機。
放在一周前,他一定不會想到自己獲取世界基本信息會通過如此……原始的手段。
光屏上的字符讓人眼花繚亂,其實仔細看看,無外乎也就那幾個名詞:
“藺隋”,“W.N”,“顧碎洲”,“藺洲”……
他原本以為藺家只是這個世界的小插曲,但來到這裡一周,幾乎處處都有他們的身影和名字,那可能是巧合嗎?
沈非秩從來不相信這種“巧合論”。
甚至很有可能,這個世界的“關鍵節點”,甚至讓他來到這裡的原因都和這些人有關。
沈非秩不由自主想到了某朵漂亮的罌粟。
把那小子留在身邊,好像陰差陽錯走對了一步。
……
萊阿普頓捧著臉一步三跳回到房間的時候,顧碎洲正一手拿著智能機飛快動手指,一手抱著泡麵大快朵頤。
看著顧碎洲狼吞虎咽的吃相,他嫌棄地撇了撇嘴:“白瞎這麽好看一張臉。”
“嫉妒直說。”顧碎洲吸溜著面,眉頭鎖得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光屏一動不動,“我之前讓你找的人,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哥,你就給了我一個‘男,現在二十歲,是十年前C1907乘客’的信息,讓我上哪兒找去?”萊阿普頓簡直想給他跪了。
“那場意外乘客就沒有幸存的,你這是讓我去找一個死——”
他後面的話被釘在了嗓子裡。
顧碎洲正死死凝視著他脖子。
那雙常年散漫上吊的狐狸眼分外清明,像一灘死水似的看著他,天生清澈的琥珀色眼底,這會兒卻混得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顧碎洲語氣冷得掉渣,輕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飄走:“需要我教你說話嗎?”
萊阿普頓臉色一白,幾乎是無意識地握緊拳頭:“對、對不起啊,洲哥。”
“下次說話前過過腦子,”顧碎洲跟沒事人一樣移開視線,“死不死的,這字兒多不吉利。”
萊阿普頓跟他關系很好,但有些時候依舊很怕他。
好比現在,就算他措辭輕松得仿佛聊家常,也隻敢訕笑兩聲,不再多言。
顧碎洲沉默著吃完剩下的面,把一個磁盤往他手裡一丟:“這裡面是我能查到的沈家最近所有財產交易支出,你幫我去查一下,哪個帳戶才是給他提供藥物的股東。”
“好。”提到正事,萊阿普頓也肅然了臉色,“光是這樣查下去不行,顧碎洲,你得把叔叔阿姨的屍體找到,不然就算證明了那場意外和你們家沒關系,也沒法定沈家的罪。”
“我在查了。”顧碎洲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最近接觸了一個沈家人,說不定能從他身上套到線索。”
當年事故現場就是沈家處理的,他看著那些人把他爸媽的屍體搬出來上了個車,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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