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意外發現了沈非秩那道疤和小木雕,他根本沒從對方的行為上看出一絲一毫破綻,一個人的演技真的能做到那麽完美嗎?而且如果真的是裝的,他大可不必告訴自己木劍是他刻的,還能更好掩飾。
所以沈非秩絕不可能是裝作不認識他。
要麽是真的因為什麽忘記了那件事,要麽……就是他認錯人了。
不過顧碎洲從來沒想過第二種可能。
雖然沈非秩現在的性格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但他就是確定,他一定沒有認錯人。
萊狗說沈非秩十歲之前的所有資料都被刪得一乾二淨,只能去查沈家大門的監控。
在沈非秩十歲的時候,有一段監控顯示沈非秩拎著行李出了門。
那一天,剛好是C1907出發的日子。
再往後的監控直接跨越一年多,才重新看到沈非秩回去。
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麽巧合的存在。
顧碎洲捏了捏鼻梁。
實在是搞不明白是沈非秩為什麽會失憶,不過既然對方記憶力不知道這些,對他這些天的態度肯定很為難。
這情況也不能貿然把真相告訴對方,沈非秩說不定還又以為他在扯淡。
他可不想那麽重要的回憶對沈非秩來說只是從別人口中提到的一個故事。
顧碎洲心不在焉,走路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看著沈非秩勻速不變一點沒有等自己的意思,磨了磨後槽牙。
他不樂意控制自己和對方的距離,那就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借口。
比如……
“沈哥!”
他喊了一聲。
沈非秩不耐煩地停下腳步:“又怎麽了?”
剛回頭,就看到一大束玫瑰懟到了他臉上。
“……”沈非秩感覺越來越多的視線往這邊聚攏,涼絲絲地說,“你又要作什麽?”
顧碎洲騷包地舉著玫瑰,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實在瞞不住了,覺得有必要先給你說一聲。”
沈非秩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不好的預感直衝心頭,在他下一句雷人語錄出來之前,眼疾手快抓著他衣領來到一個沒人的巷口。
步子都沒站穩,顧碎洲聲音就囂張地傳來:“沈哥我覺得我分化是遲早的事兒,醫生說我極有可能分化成Omega,而且分化越晚越凶險,回頭髮熱期啊什麽的就不是靠藥能解決的了。”
沈非秩隱隱不安:“所以?”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為我以後挑一個優質的Alpha,起碼外表要配得上我的臉。”
“。”
顧碎洲繼續自說自話:“經過我前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沈哥你就非常不錯!雖然你這裡有道疤,但這疤長得好看,錦上添花啊沈哥,我完全不介意!”
“沈哥你說你這人,也不能一輩子打光棍不開葷吧?不然考慮考慮我?”
說完,生怕他不信似的,誠懇握住他的手腕:“我是真的很饞你身子!”
沈非秩:“…………”
他忽然覺得,一小時前為顧碎洲犯愁的自己真是個傻逼。
一通嘰裡咕嚕,顧碎洲直接推翻了“恩人論”,小瘋子不可能對救過他的人說出這種冒犯的話。
也是,如果真的有那種事兒,原主的視角裡也應該有,可他從沒在原著資料裡看過相關劇情。
至於“為自己以後挑選Alpha”這種荒謬的理由,聽起來很離譜,放在別的嬌弱Omega身上也不可能出現,但這還真是顧碎洲能乾出來的事。
且,非常合理,合顧碎洲的理。
連帶著之前硬要把他衣服的事兒都能解釋了。
之前是他先入為主,總覺得這人只是想看他胸口,其實也有可能是要看他全身。
他是不是還該謝謝這小子沒趁他昏睡的時候扒他褲子?
看著沈非秩手背上越來越暴起的青筋,顧碎洲咽了咽口水。
他已經拿出了畢生的演技,沈非秩少說也得信了六七成吧?
剛剛也有考慮過直接說“我喜歡你我想追你”,但這樣無疑是把沈非秩推得更遠。
誠如這人了解他一樣,他其實也很了解沈非秩。
看著冷冷清清鐵石心腸的一個人,其實對感情這事兒很認真,要真那麽說,那必然在他“死心”之前,不會再跟他有任何往來。
到時候別說貼貼,見一面都困難。
顧碎洲可不樂意受這委屈。
他搓了搓掌心瘦削的手腕:“沈哥~考慮好了——”
突兀的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沈非秩看了眼來電顯示,示意他閉嘴,直接接了起來:“您好。”
“對,是我。”
“房子定好了?那我大概……這周六去看看。”
“行,對,其他的您安排就行。”
顧碎洲支棱著耳朵,認真聽著對話。
沈哥這是……要買房子嗎?
他們要有自己的房子了?!
顧碎洲開心地小虎牙都露出來了:“沈哥其實你不用這麽破費……”
“喂。”沈非秩淡然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轉而打通另一個通訊,“盧倩,周六有空嗎?”
顧碎洲:“?”
沈非秩沒看到他猛地消失的眼睛高光。
“嗯,定好了,我周六去接你,我們一起去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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