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秩:“。”
頭回這麽恨原主。
他捏了捏鼻梁,主動出岔開這個話題:“誰讓你查的?”
“沒誰啊!就是我自己,這不是對您特別感興趣嗎?”
沈非秩權當他廢話:“顧碎洲?”
萊阿普頓:“不是。”
沈非秩:“他讓你查我什麽?”
萊阿普頓:“。”
這天還能不能聊了?
但就算他不說話,沈非秩也有自己往下猜的本事:“是不是因為,他覺得我跟他以前有過什麽交集?”
“。”
一時間,萊阿普頓看他的目光好像在看鬼。
怎麽會有人腦子這麽好使?
得了答案的沈非秩若有所思。
看來顧碎洲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就在胸口這道疤上了。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當然不可能在過去跟顧碎洲發生什麽交集,那跟他有交集的應該是原主,按照目前狀況來看,原主很有可能還對那小子有極大的恩情。
那這道疤……
難不成原主有個同款?
沈非秩心情有點複雜。
顧碎洲的存在感太強了,強到無法忽視,偏偏這種存在感是因為“沈非秩”而出現的,更讓人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沈非秩不是他要找的“沈非秩”,他只是個贗品,不能心安理得接受顧碎洲的好意。
他不是個好人,但也沒有壞到要利用別人感情的程度。
沈非秩揉了揉突突的太陽穴。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和關系是最難相處的。
恰好這時,口袋裡的智能機響了一下。
是顧碎洲。
【混帳東西:沈哥~工作結束了嗎?幾點下班?我去接你呀~】
【混帳東西:/小狐狸親親/】
多大人了,怎麽能撒嬌撒得這麽順暢無阻?
沈非秩回了個“不用”。
他其實很好奇,原主那種人到底幹了什麽,才能讓顧碎洲這小子做到這個份上。
萊阿普頓站在旁邊立了半天,見他臉色不愉快,忍不住出聲:“沈哥,喝點什麽嗎?”
沈非秩習慣性想說巧克力奶,但這會兒又不是特別想喝,所以改口說:“給我來根煙吧。”
……
顧碎洲被拒絕後,依然自顧自來到了地下城。
原本以為能看到穿白大褂研究服忙碌的沈非秩,卻不想在研究所門口的林蔭樹下,找到了吞煙吐霧的沈非秩。
顧碎洲笑容淡了下去:“沈哥。”
“嗯。”見到他來,沈非秩徒手掐滅煙頭,丟進地上的手工垃圾盒。
垃圾盒底部已經鋪滿了煙頭,可想而知這人抽了多少。
顧碎洲看著他把垃圾盒丟掉,問:“怎麽抽了這麽多煙?”
“有事。”沈非秩不想多言。
“有事就吸煙?”顧碎洲不悅道,“吸煙對身體有害,你昨天還告訴我,會傷害自己的方法都是蠢方法,你現在靠吸煙緩解焦慮,不是傷害自己的蠢方法?”
沈非秩緊了緊後槽牙。
混帳東西。
管天管地還管到他身上來了。
他避重就輕,站在不遠處散散煙味。
“逃課來的?”
“嗯。”顧碎洲現在對沈非秩能不說謊就不說。
沈非秩剛掐過煙頭的指尖搓了搓,沒罵他:“不是說了別來?”
顧碎洲這回也不甘示弱:“那你不還是在這等著?”
“……”
沈非秩太了解顧碎洲,他就知道這孩子不會聽話,不讓他來還是要來。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默契地保持著一米距離,並肩往回走。
顧碎洲是在擔心他遇到什麽問題了,竟然要靠抽這麽多煙解決。
而沈非秩是在犯愁,到底該怎麽處理和顧碎洲之間的相處模式。
他當然不能直接告訴這小子:你恩人沒了,因為我要完成任務,直接身穿過來取代了他。
以那小子瘋起來六親不認的性子,這麽說簡直無異於告訴顧碎洲“你快來殺我”。
但是不告訴顧碎洲……
一個謊言總要用無數謊言去圓,他是在說不出欺騙對方遠離的話,尤其這孩子腦子這麽好用,沈非秩不敢保證自己能把謊話說得天衣無縫。
正糾結著,忽然哢噠一聲,顧碎洲喊他:“沈哥。”
沈非秩側過臉:“嗯?”
“有東西掉你那邊了,幫我撿一下好嗎?”
顧碎洲說。
沈非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躺著半個小木雕。
他走過去把那東西撿起,忽然發現這跟藺隋上次手裡拿的那個形狀很像。
就是這醜陋的玩意兒對這小子很重要?
沈非秩嘴角抽了抽,覺得這狐狸頭的雕刻手藝還不如自己。
他把小木雕拋回去:“既然重要,就自己收好。”
顧碎洲低著頭,悶悶“嗯”了一聲。
沈非秩以為他在擦木雕,便沒再出聲打擾他。
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顧碎洲臉色有點難看。
沈非秩面對出自自己手的木雕,沒有任何反應。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
剛剛萊狗給自己發消息說沈非秩發現自己在查他了,他聽到對方描述的反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之前覺得是沈非秩不想認他故意瞞著他,等反應冷靜過來,就怎麽想怎麽不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