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碎洲恍若未聞,一邊朝他走進,一邊晃了晃手中的噴霧:“沈哥,我發現了個好東西,有助於睡眠,咱偷一點回去吧?”
沈非秩蹙眉:“別打岔,我說的這個很重要。你發現了嗎,我們這次行動異常順利。”
“這種噴霧對身體無傷害,價格炒的比金子還高,我們帶一點回去就賺了。”顧碎洲還是不搭理他,等終於站在他身前不到一尺距離,才停下腳步,喊他,“沈哥。”
沈非秩愣了愣,下一秒,他抬起胳膊就朝著顧碎洲手打過去!
但顧碎洲反應竟然比他還快!
“沈哥沒發現自己變得很累很累,身體很重嗎?”
他輕松避開沈非秩的攻擊,抬手對他口鼻處噴了噴。
沈非秩隻覺得眼前一花,腦袋瞬間開始暈暈沉沉。
他踉蹌兩步,膝蓋失去力氣,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但顧碎洲接住了他。
沈非秩無力地掛他身上,咬牙:“你他媽找死?”
他很少說髒話,這回是真被氣到了。
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對這小子的防備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麽高,沒想到剛稍微懈怠,就被陰了一把。
顧碎洲好聽的聲音泛出零星笑意:“哥你罵髒話真好聽。”
他微涼細膩的掌心覆上懷裡人的眼睛,柔聲道:“哥,睡吧,別抵抗了。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沈非秩心裡想了不下於十種把他千刀萬剮的手段。
但這種安眠藥比麻醉針還有效,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來,音節都沒發出,意識就陷入了看不到盡頭的昏暗。
他暈倒前最後一個念頭是:以後再也不會相信這小混蛋了。
顧碎洲靜靜抱著他,聽著呼吸聲逐漸平緩,溫聲笑了笑。
這人真是,太聰明了。
他發現了嗎?
他當然發現了。
從節目拍攝開始,到掉在這個山洞裡,簡直順利地不像話。
這種不好的感覺直到進來後所有人都像演排好似的逃離,終於達到了頂峰。
他一向是個倒霉蛋,就算跟在沈非秩旁邊也不見得幸運多少,所以比起運氣,他更傾向於有人故意讓他看到眼前這些資料。
“萊狗。”
萊阿普頓通過這裡的監控把他們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但依舊沒看懂現在的發展。
不過他信任顧碎洲,所以在顧碎洲對沈非秩出手的時候,他並沒有提醒。
聽到對方終於想起自己來了,才悶悶應聲:“怎麽了?”
“去查一下前幾天藥園的監控,所有的都差,還有管理層的那幾個最近都見了什麽人。”顧碎洲說,“可能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
萊阿普頓驚道:“有懷疑人選嗎?”
顧碎洲不知想到了誰,臉色沉得有些駭人:“有。你先查,他還沒有手眼通天到把監控記錄全刪了的程度,不出意外能有收獲。”
“行。”萊阿普頓爽快應下,看了看他們現在的處境,又問,“既然有人故意想讓你看到,那你們出來應該很輕松。這些又沒必要瞞著沈哥,你把他搞暈幹什麽?”
“我把他搞暈,可不是為了瞞著他。”顧碎洲視線落在沈非秩身上的時候瞬間柔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我只是覺得,機不可失。”
萊阿普頓沒聽懂:“什麽?”
“萊狗,監控關了。”顧碎洲說,“從現在開始,不許看監控,去幹你的事。”
萊阿普頓還想再問,但顧碎洲不知道怎麽精準捕捉到一個攝像頭的角度,威脅地看了他一眼。
隔著屏幕,萊阿普頓渾身打了個冷戰。
他只能答“哦”,分秒沒滯留,關掉了監控,然後用耳麥告訴顧碎洲:“好了。”
顧碎洲表示收到。
他摘了自己和沈非秩的耳麥,把人輕輕放到一旁柔軟的休閑沙發上趴著,在架子上找出最好的外傷用草藥返回,單膝跪在沙發邊,從後面剪開了染血的襯衫。
襯衫大面積和肉粘在一起,顧碎洲剪的時候,都替傷者感到疼。
他自己全身多處骨裂,兩人一個傷皮肉一個傷骨頭,也是絕配。
顧碎洲歎了口氣,小心翼翼上好藥,最後用紗布一圈圈繞出漂亮的包扎,還在腰側收尾的地方系上了蝴蝶結。
等收拾好,沈非秩整個人都乾淨了很多。
他把防寒衣直接罩在這人身上,目光在他埋進沙發的胸口位置停留了很久。
剛剛纏繃帶的時候,手指屢次擦過對方的皮膚,能感覺到胸口坑坑窪窪的觸感。
他視線灼灼盯了半天,才聲音很小很怯地嘟囔:“沈哥,你之前教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學得很好。”
他從來不是正人君子,對沈非秩不動手動腳,純粹是出於對恩人的感激和尊重。
但沈非秩一直不讓他近身,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不是嗎?要不然如果錯過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把人放倒。
“對不起啊沈哥,我原本沒想這麽乾的,你放心,我一定爭取盡量避免和你肢體接觸。”
“沈哥沈哥,我小心翼翼了,你醒來後不要對我生氣啊。”
顧碎洲很沒有誠意,嘴上好話說不斷,動作手上卻分毫不猶豫,輕手輕腳把人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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