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外語考試是最後一場,交卷鈴聲響起,沈非秩和顧碎洲同時踏出考場。
——因為顧某人上午考歷史摔到股骨了,非要沈非秩負責架著他。
沈非秩嫌棄地單手撐著他手臂:“摔一下就能摔成這樣,17歲的年齡,71歲的身體。”
顧碎洲要笑不笑:“只是摔一下?沈哥,你要不要想想上周把我股骨揍青一片的是誰?”
沈非秩想了想,不吭聲了。
上周因為顧碎洲擠在門縫裡作死,他把人揍了一頓,顧碎洲東逃西竄不小心撞在了茶幾上,左邊腰部到大腿根那一塊青紫青紫,差點送進醫院。
顧碎洲湊過去:“想起來嗎?”
沈非秩冷眼:“還想再挨一次?”
顧碎洲輕哼一聲,正了脊椎。
兩人慢吞吞往校門口走,剛準備打車,卻意外看見一個不速之客。
藺隋?
終於想起來查顧碎洲學校,跑過來堵人的?
沈非秩眉骨一低。
顧碎洲反應極快,瞬間親昵地抱住沈非秩胳膊,在對方條件反正踹開他之前,附在對方耳邊小聲道:“哥!人設!”
……該死的人設!
沈非秩不爽,抓著這人後頸的另一隻手就有點用力。
顧碎洲吃痛,下意識腦袋側轉,在他手腕咬了一口。
沈非秩:“……”
咬完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的顧碎洲:“……”
他默默松開牙齒,看到那白皙皮膚兩處深凹下去的虎牙印,心虛地吹了兩口氣:“吹吹,痛痛飛走~”
沈非秩惡心地差點把他頭按進脖子裡。
等兩人都找準定位,才同時假情假意面向藺隋。
沈非秩略一頷首:“好久不見。”
兩人剛才的互動落在藺隋眼中就是打情罵俏。
但他的表情管理水平明顯比上次見到要好很多。
“沈二……”
沈非秩打斷他:“叫我名字吧。”
他不是原主,聽到“二少爺”這個稱呼,總感覺怪怪的。
這話在藺隋耳朵裡就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紅著耳朵抿了下唇:“好的,非秩。”
沈非秩覺得他好像聽不懂人話:“是叫我名字,大名,全名,你家讀‘沈’不發音嗎?”
藺隋:“……”
顧碎洲沒忍住,趴他肩膀上笑得渾身都在顫抖。
藺隋氣急指向他:“你!”
沈非秩順著低頭看去——
顧碎洲委屈巴巴抬起眼皮,眨下兩滴淚:“沈哥,他好凶,我害怕。”
沈非秩嘴角一抽。
真會裝啊。
偏偏他還得配合,在他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不怕不怕。”
藺隋胸口起伏幅度顯著增大。
他盡量保持風度:“沈先生,我這次來是找你的,聽裡特說你升職了,最近在這裡旁聽。”
“客氣了。”沈非秩把顧碎洲掛他胳膊上的手扒下來,“說起來這次升職,還得謝謝那個舉報我的人。要不是他讓我在所長面前有展現自己的機會,可能還得等好幾年。”
“舉報?”藺隋驚訝的語氣有些浮誇,“你被舉報了?”
“是啊是啊。”顧碎洲幫腔道,“不知道哪個狗逼舉報的呢~”
藺隋額角青筋暴起。
沈非秩眼珠一頓。
他好像沒告訴這小混蛋自己被舉報了吧?
這小子在W.N的高層裡有內應啊。
“不許說髒話。”他不動聲色低聲斥了一句,轉而對藺隋說,“如果是恭喜,那心意我收到了。藺醫生還有事嗎?”
這明擺著是趕人了。
藺隋好似沒聽出來,問顧碎洲:“小洲,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哥哥分家?”
顧碎洲不裝了:“嗯。”
他現在可是有大腿的人!
之前害怕藺隋對顧莨留給他的遺產動手動腳,但現在有沈非秩,厚著臉皮撒撒嬌,他不信這人能對他這個盟友的處境袖手旁觀。
雖然沈非秩也是孤身一人,但顧碎洲就是相信他總有辦法的。
藺隋笑道:“那小洲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收拾東西?家裡地方不大,也不好總給你留地方佔著。”
顧碎洲眼神冷下來,諷刺地勾起唇角:“我爸媽的房子,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
“我也是爸媽的孩子。”藺隋直直看進他的眼睛,“房子可沒被爸媽寫進遺囑,你別忘了,他們死了,我才是第一繼承人。”
考完試後,學校門口人山人海擠成一片,家長們眼睛裡都只有自己孩子,縱然他們三容貌氣質都出眾,也沒引起很大的關注。
沈非秩心想,要是顧碎洲想去揍人,他應該不會攔著。
可顧碎洲沒有。
不僅沒衝動,還輕輕笑了一聲:“好,房子給你。我們等會兒就去收拾東西。”
藺隋有些驚訝他的反應,再次確定後,在轉身離開。
人走了,沈非秩才出聲:“你真要……”
一雙手再次扒上自己胳膊,十指狠狠攥著他。
“沈哥~~~”
顧碎洲聲音帶上了哭腔。
沈非秩拽他的手微頓。
顧碎洲哀嚎:“藺隋那個不要臉的要搶我房子!!”
沈非秩把他手扯開,一邊打車一邊問:“給我說幹什麽?”
顧碎洲可憐巴巴:“我可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才跟他鬧掰的,你不能棄我於不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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