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秩是因為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設定, 顧碎洲純粹就是不想學。
他一學就睡覺, 比殺了他都難。
一周的痛苦只有當事人知道。
根據考場上兩人的大黑眼圈來看,沈非秩應該比顧碎洲還要用功些。
沈非秩從來沒覺得自己腦袋這麽疼過。
政治他之前就了解一些法律知識,補起來還好說,語文也沒什麽好學的,但七天補完別人十二年學的歷史,他真有點想死的感覺。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試卷發下來後,上面大部分題目他都會。
高級中學的考場每科都要換,都是按照成績分的,他作為第一次參考的旁聽生,自然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考場。
很巧的是,顧碎洲作為常年歷史單科年級倒一,就坐在他旁邊。
看著旁邊奮筆疾書的沈非秩,顧碎洲心裡一陣驚訝。
我操,寫得這麽流暢?
是蒙的還是真會?
他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瞅——
“顧碎洲!”
監考老師嚴厲的呼喚製止了他的行動。
顧碎洲作為校霸實在是太有名,人長得好看,還是極極極端偏科,歷史從來沒有到過兩位數,高級中學的老師沒有不認識他的。
他被點了名,悻悻縮回脖子。
而沈非秩全程沒看他一眼。
顧碎洲望著自己白花花的卷子,心裡跟老虎抓了一下,七上八下的。
他其實在學校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能力,所有人都知道他理科學得很好,單元測次次滿分,就是考試總交白卷。
因為要回去應付藺隋。
但現在有大腿抱了,沈非秩肯定能想辦法對藺隋瞞住他的成績。
那為什麽不考好點呢?
顧碎洲忽然有了野心。
他想拿年級第一!
而這個野心達成路上的第一隻攔路虎,就是歷史。
歷史大軍不倒,他一輩子也拿不到第一!
顧碎洲深吸一口氣,裝作撿筆,彎腰用手指碰了碰沈非秩的腳踝。
沈非秩施舍地垂眸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又要作什麽妖。
顧碎洲彎著腰,在監考老師看不見的角度抬起頭,對沈非秩比口型:【你都會嗎?】
沈非秩誠實地點點頭,也比口型:【挺簡單的。】
顧碎洲不可置信。
這貨明明就學了七天!!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他諂媚地笑了笑:【哥哥,給我抄抄好不好?】
沈非秩無情地別過腦袋不再看他。
顧碎洲:“……”
他不甘心,又隔著衣料握著那人腳踝晃了晃。
這人實在是太瘦了,瘦到就算隔著一層衣料,他也幾乎能一隻手握住那人清瘦的腳踝。
沈非秩不耐煩地把他手踢開。
【滾,不然告你狀。】
顧碎洲氣呼呼地鼓起臉:【你好狠的心!】
沈非秩懶得搭理他。
顧碎洲“嘖”了一聲,靈活的手指不老實地從他褲腳鑽進去,指腹在他踝骨上不停轉圈圈。
沈非秩:“……”
腳踝上傳來微涼細膩的觸感,他垂下眼睛,警告性地眯起眼睛。
顧碎洲不怕死地笑了笑:【沈哥知道嗎,等會兒還有一門外語考試,我那門課幾乎都是滿分。上次交了白卷,這次還在最後一個考場,要不要合作?】
他知道沈非秩不會聯盟星際語,因為前不久,這人還問自己要初一的基礎書。
腦子好記憶力好,或許七天不眠不休能把歷史學會。
但外語可不是一朝一夕臨時抱佛腳能學會的。
沈非秩手頓了頓。
很該死的,他心動了。
能做出捅自己肚子,就為了教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當然不是什麽道德感很強的正派人物。
作弊而已,不算大場面。
在短暫的思考兩秒後,果斷道:【好。】
顧碎洲得逞地笑了。
他坐直身子,借著前面同學的掩護,小心翼翼朝沈非秩那邊伸出手。
沈非秩把寫好的答題卡往這邊送。
他們預計好的,監考老師每次低頭喝水都要大概30秒,只要在這半分鍾內完成對接,就能成功作弊。
但就在他們兩人手即將碰到一起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監考老師喝水竟然是個假動作,他只是對著剛接的熱水吹了吹,然後猛地抬起頭。
沈非秩:“!”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握住顧碎洲的手,使勁兒往下一拉!
“哐當——”
後排某座連人帶桌掀翻在地的動靜吸引了所有考生的注意。
監考老師震驚:“顧碎洲!你在幹什麽?”
“……”
顧碎洲坐在一片廢墟中,惡狠狠瞪著沈非秩。
沈非秩面不改色跟他對視,漂亮的唇輕輕動了兩下,比出四個口型:
【形勢所迫。】
顧碎洲狠狠閉上了眼。
再看監考老師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對不起,做噩夢不小心把桌子踢翻了。”
監考老師:“……你……”
他竟然不知道該罵什麽了。
好在距離考試還剩下點時間,最後捂著屁股把桌椅扶好的顧碎洲如願抄到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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