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輕的行李都拎不起來,你比之前還不如。”藺隋看著顧碎洲被繃帶纏滿的左手,扯了扯嘴角,“沈先生揍的?”
“不是,”顧碎洲心情愉悅道,“別拿你肮髒的思想揣測我溫柔的沈哥。”
藺隋:“……”
他再喜歡沈非秩那張臉,也做不到睜眼說瞎話誇沈非秩溫柔。
顧碎洲倒是不在意他是否相信,四周環視一圈,視線鎖定在陽台的玻璃門上。
“這屋裡幾乎全都被你裝修了一遍,就剩下這個門,還是我媽過生日的時候,我爸專門給她定製的。”
藺隋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起這件事,沉默兩秒,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當時還是我找人去搬來的。”
“所以我一直忍你用它到了現在。”顧碎洲緩步走過去,愛惜地摸了摸折扇玻璃門。
玻璃材質放現在的市場上不算很好,卻是十三年前最好的。
藺子濯給顧莨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
藺隋看著他的動作,隱隱有些心慌:“小洲你想幹什麽?”
“別那麽喊我,怪惡心的。”顧碎洲說得慢慢悠悠,受了傷的左手卻緊緊握起。
剛剛還拿不起行李的少年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對著玻璃門就是一拳!
“藺洲!!”
藺隋失聲尖叫出來。
電梯門口的沈非秩聽到動靜,眼睛都沒動一下,繼續用智能機看股市。
反正聽聲音顧碎洲沒吃虧,由著他玩去吧。
而屋內的顧碎洲看著爬滿裂縫的玻璃門,非常開心地吹了聲口哨。
左手的繃帶已經滲出深紅的血,他好像感知不到,後退兩步,朝那門踹了一腳。
玻璃應聲而碎。
劈裡啪啦落了滿地。
藺隋驚愕地看著這一幕,臉色慘白。
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誰能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做這種事?
簡直就是瘋子!
“我爸媽為了領養你才買了這個大房子,這就算是他們的孽債,我也不跟你搶了。”顧碎洲拍了拍粘在身上玻璃渣子,“只是現在我覺得你不配用這些東西。”
房子裡屬於藺子濯和顧莨的最後一樣物品終於消失,顧碎洲神清氣爽。
“以後別來礙我事,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他在開門前,陰冷回頭看了他一眼,“離沈非秩遠點,別讓我看到你再纏著他。”
說完,重重摔上了門。
他並沒有說謊,不對藺隋下手的前提,是藺隋自己不作死。
可依照這人的尿性,他不相信對方會老老實實後半輩子夾尾巴做人。
何況藺隋在十年前那件事中好像並不無辜。
顧碎洲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等轉個彎看到走廊盡頭的沈非秩時,又笑開了。
小跑兩步上前,把手擋在那人的眼睛和光屏之間。
沈非秩抬起頭。
顧碎洲癟了癟嘴,晃了晃自己滿是鮮血的左手:“沈哥,疼。”
顧碎洲沒有信息素,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味道就只有血腥味。
沈非秩舌尖抵了抵並不突出的犬牙,問:“被藺隋弄的?”
相處了這麽久,顧碎洲多少也摸清楚點沈非秩的脾氣,裝可憐是沒有用的,反倒有可能被踹地上罵丟人。
所以他挺直胸脯:“怎麽可能?我揍他揍的!”
果然,沈非秩輕哂:“走吧,去醫院處理一下。”
顧碎洲眼睛亮亮的。
看著他自然而然拎起行李,不由得往他肩膀上蹭蹭:“沈哥幫我拿行李,好愛我~”
沈非秩已經能做到對他這句話視若無睹了。
把人丟在家門口的醫院裡,就自己先回家放行李。
W.N那邊給的假期只剩下一周,再拖下去怕是來不及。
他和顧碎洲對帕十彌星都不了解,兩人決定去找個單程旅遊團,到了地方先跟著導遊認認路了解了解情況,然後再自己行動。
可最近唯一一家能出發的正規旅行社,要求最低三人成團,他們短時間內等不來第三個人。
顧碎洲把玩著包扎嚴實的手,坐在自己行李箱上轉著圈圈,目光投向沙發上的人,什麽都沒說,卻好像什麽都說了。
沈非秩福至心靈,忽然就懂了:“……萊阿普頓?”
顧碎洲拇指一豎:“聰明!”
於是乎,這場雙人行就變成了三人行。
顧碎洲說萊阿普頓對W.N也算了解,基本上聊天談話都不用避著他。
沈非秩要笑不笑的表情有些可怕:“我記得之前有人說過,你們不算熟。”
顧碎洲訕笑兩聲:“以前文化水平不夠,現在重新定義熟悉這倆字了。”
花言巧語,靜言令色。
沈非秩在心底評價了八個字,閉目養神,大度地放過他不跟他計較。
旅行社根據他們定製了單程次最高級別的貴賓旅行方案。
導遊把他們三拉了個群,約定好第二天早上八點,在三區的機場見面。
結果次日八點,踩點到達目的地的萊阿普頓發現就只有導遊一個人。
“咦?怎麽就您一個人?”導遊焦灼地看了看時間。
今天機場人挺多,過安檢估計要過好一會兒,距離他們的班次還有四十多分鍾,那兩人怎麽影子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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