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大樓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默許被留在他身邊“監視”的裡特助手。
為了讓裡特放心,這個助手幾乎住在了W.N,就怕他在公司動手腳。
顧碎洲頭也不抬:“去給我把後面那摞文件複印五份,順便衝杯咖啡。”
白給的人力不用等於浪費,他也不客氣,什麽衛生雜物都讓對方去幹,那人有苦難言,只能一一照做。
很快,文件就被拿了回來。
顧碎洲側目:“咖啡呢?”
助手說:“今天有人加班,聽說您要喝咖啡,主動要做,等會兒我給您端過來。”
“這個點加班?”顧碎洲蹙眉,是哪個周扒皮私下壓榨人了嗎?“去幫我把人叫過來。”
“好的。”助手翻了個白眼,離開辦公室。
不一會兒,門口就響起了腳步聲。
“顧總,人來了。”
顧碎洲正在算數據,沒抬頭:“哪個部門的?”
那人沒說話,上前兩步,把端著的飲品放在他桌子上。
“嘖。”他不悅道,“你是啞巴……”
“保潔部的。”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帶著點戲謔的意味,“顧總有什麽指示嗎?”
顧碎洲手一抖。
他沒敢抬頭,余光往邊上掃了眼,那騰騰冒熱氣的杯子裡哪兒是咖啡?分明是熱可可。
站在他旁邊的人很有禮貌道:“怎麽了顧總,不合口味嗎?”
“……沒有。”顧碎洲放下手裡的工作,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視著他,語氣平淡,“喂我。”
沈非秩:“……”
助手驚訝地看了過來。
沈非秩一身寬松休閑裝,看不出身材,戴著白色口罩和帽子,作為清潔工,這個裝束很正常,不會惹眼。
只有跟他挨得很近的顧碎洲可以看見那雙深邃蠱惑人心的眼睛。
他眼瞼半垂:“顧總自己沒有手嗎?”
“工作太累了。”顧碎洲眨眨眼睛,晃了晃自己的兩隻手,“很累的,抬不起來。”
一旁的助手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他在這人身邊監視二十多天了,什麽時候見過這位喜怒無常的總裁這麽……嬌俏過??
他不由得靠近了兩人,想要一睹那保潔的真容。
顧碎洲察覺到他的動靜,轉了轉椅子,不動聲色擋住他的視線:“算了,開個玩笑。”
他聲音很冷淡,好像剛剛的話真的只是他突發奇想發了個瘋。
助手便收回了視線。
顧碎洲喜怒無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忽然犯病抽了也不是沒可能。
沈非秩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趁著那人沒往這邊看,飛快端起杯子送到他唇邊。
顧碎洲抿了一口,接過杯子,五指刻意從他手腕上滑過去:“這麽晚了,你膽子很大啊。”
他的意思是沈非秩竟然敢堂而皇之進來,而助手隻覺得,他是在說這個員工獨自加班到這麽晚,膽子很大。
沈非秩借著他桌前的光屏遮擋,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答道:“家裡沒人,回家還不如留在公司。”
顧碎洲舌尖抵了抵上顎,想要掙脫桎梏:“這樣啊,你家裡人呢?”
兩人手上誰也不讓誰,都想充當佔上風的那個。
偏偏聲音無比鎮定,若無其事。
助手當然沒察覺不對勁:“顧先生,我們教授說,明天他那邊就完工了,讓您有空去一趟。”
“嗯。”顧碎洲隨口應道,看著兩人逐漸糾纏在一起的手,輕佻道,“老板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
沈非秩心說真是蹬鼻子上臉不知死活了。
他冷笑一聲:“沒有家裡人,我孤家寡人。”
顧碎洲的眼尾頓時垮了下去,報復性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沈非秩一個不岔,輕哼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辦公室內還是足以引起第三者的注意。
那人奇怪地看了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腿抽筋了。”沈非秩皮笑肉不笑,收緊五指,狠狠夾著某人的手指。
顧碎洲疼得倒抽口冷氣:“……你挺厲害的啊。”
“一般。”沈非秩悄然甩開他的手,余光瞥到某處,皺了皺眉,“顧總,耳朵發炎了。”
“那你幫我處理下吧。”顧碎洲說。
看著沈非秩單膝蹲下,他笑著俯身,在他耳邊小聲用氣音念了四個字:“謝謝老公。”
沈非秩手一緊。
“嘶!”他痛呼出聲,在旁邊那助手看過來的時候怒斥,“不會弄別弄!”
等對方轉回去,又瞬間換了口吻,委屈巴巴道:“疼死了哥哥~”
“活該。”沈非秩也湊在他耳邊,同樣用氣音回,“作吧你就。”
他就不該心軟,今天多來這一趟。
顧碎洲笑了笑:“怎麽忽然來找我了?”
沈非秩反客為主:“你不樂意?”
“怎麽會?”顧碎洲用鼻尖蹭了蹭他耳朵,“我想死你了。”
沈非秩輕哼一聲。
他看著某人通紅發炎的耳朵,不悅道:“你沒好好處理。”
“處理了。”顧碎洲說,“就是頻繁地摘取,還是沒養好。”
頻繁的摘取是為了什麽,不言而喻。
沈非秩忽然有些後悔這個送禮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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