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理由是謝朝完全沒料到的,反應過來後氣得手腳冰涼,連尾音都開始哆嗦:“王叔要為了一個女子,違背與朕定下的承諾?”
雖然是連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但陸川延還是嚴肅糾正:“不是一個女子,陛下到時候也該叫聲王妃。”
謝朝聞言氣得頭暈眼花,竟然還要自己管那個女人叫王妃?!
他口不擇言地直接拒絕,像極了小孩子的幼稚賭氣:“朕才不叫!朕也不許王叔娶妻,為了一名女子就出爾反爾!”
陸川延雖然確實沒什麽成家立業的打算,卻並不意味著能夠容忍謝朝隨意強迫他改變選擇,聞言聲音陡然轉冷,如凝冰含雪:“陛下剛剛還說,要幫微臣留意女子類型,現在反悔又是何意?何況娶妻生子天經地義,陛下又憑什麽操心微臣的家務事?”
他的語氣過於咄咄逼人,謝朝一時之間被問住,剛剛還在沸騰的腦漿像是被劈頭蓋臉潑了一盆冰水,瞬間冷卻下來。
是啊,朕憑什麽替王叔操心?娶妻生子是天大的喜事,伉儷情深又是難得至極,王叔若是能娶到賢妻,朕理當為他高興才對,怎麽能這般無理取鬧,寒了王叔的心。
可是,一想到日後王叔會對另一個女子溫柔微笑,會待她如珠似寶,會為了她輕易違背與自己的約定……
為什麽這顆心的某一處會如此酸澀,痛苦到他必須弓起腰背,將自己蜷縮起來,才能抵禦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
第39章 不明所以的攝政王
等了許久, 也沒等到小皇帝的回答,陸川延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說重了。
小皇帝年歲尚小閱歷不深, 又對自己十足信賴, 身邊再無一人親近,不想讓他離開情有可原。
為了這麽一個莫須有的假設就把人硬邦邦教訓一頓,實屬不該。
陸川延自我反思一通, 朝著小皇帝的方向低聲問:“陛下可是睡著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只能看見謝朝被子鼓起的輪廓, 已經一動不動許久了。
好半天, 才等來小皇帝悶悶不樂的聲音:“……嗯。”
你要是睡著了,怎麽還能回話?
大概還是在同自己賭氣的意思。
陸川延半是無奈半是好笑, 自覺揣摩小崽子的心思越來越熟練:“方才微臣說話考慮欠妥當了些,陛下切莫放在心上。”
小皇帝還是不肯吭聲, 看起來頗為自閉。
陸川延這次是真的有些麻爪,因為他確實沒做過哄孩子的活計,猶豫片刻,試圖曲線救國:“微臣明日送陛下百名親兵,陛下原諒微臣一時失言可好?”
謝朝終於出了聲,卻顯得更加氣惱,連尾音都在用力:“王叔就是想將手裡的東西慢慢移交給朕, 然後好去遊山玩水!”
……雖然自己確實有這個方面的意思,但被這麽直白地戳破, 陸川延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只是多些人保護陛下而已,陛下不必想得那麽長遠。”
謝朝憤怒一滾, 這下直接滾到了床鋪最深處, 與陸川延隔著十萬八千裡, 擺明了是用行動表示“我再也哄不好了”的決心。
陸川延無奈之極,實在是招架不住小皇帝的無聲抗議,頭一次服了軟:“這次是微臣的不對,陛下要微臣如何做,才能原諒微臣?”
頓了頓,他補充:“只要在微臣能力之內,都會為陛下做到。”
也就是說,要是謝朝提出什麽永遠留在宮中的要求,那就只能恕難從命了。
陸川延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已經為謝朝破例多次,放在之前,倘若有人對著他耍這種小脾氣,他是一個眼神都欠奉的,更別提主動服軟。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陸川延幾乎要睡著時,謝朝的聲音輕輕響起:“朕想聽聽王叔的心跳。”
陸川延的睡意戛然而止,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謝朝重複一遍:“朕今晚想聽著王叔的心跳聲睡。”
陸川延有些訝異,沒想到最後謝朝會提這麽一個不痛不癢還很好滿足的要求。
雖然有些疑惑,但為了防止謝朝後悔,他還是乾脆答應:“陛下請便。”
反正被謝朝抱著手臂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換了個姿勢而已。
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後,小皇帝鑽進了陸川延的被窩。
他的頭髮太長太滑,順著肩膀溜下來,動作間垂到陸川延臉上,清淺的香氣盈滿鼻尖。
陸川延略一偏頭,身邊已經擠過來一具溫熱的軀體。
他沒動,任由謝朝將臉貼到自己的胸膛處,雙手親密無間地攀上來,一手抱住後背,另一手則不偏不倚地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這個姿勢,有些微妙。
謝朝沒有使力,但偏偏是這樣若有若無的觸覺,讓陸川延感覺被碰到的地方莫名發癢。
奇怪,之前也和小狼崽子這麽摟摟抱抱地睡過,為什麽當時沒有這種感覺?
陸川延默了默,最後沒忍住出聲,隱晦暗示:“陛下的手這樣夾在中間,不會發麻麽?”
謝朝聞言動了動手,細膩的指尖隔著薄薄的中衣打了個轉:“無事,朕覺得舒服得很。”
陸川延的臉色更古怪幾分,氣息也微微紊亂了。
他直接伸出手,扼住了作亂的手腕,語氣更沉,隱含威脅:“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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