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星一怔,心弦稍松,繼而有點哭笑不得。
他沒想到言殊在意的重點竟然在這裡:“要說隨便,那我的易感期不更隨便嗎。”
經歷過那次突然的易感期之後,言殊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自己又何苦再把心意遮遮掩掩,還是直截了當地打直球才好。
……不然都對不起自己在易感期裡聽憑本能做出的那麽多蠢事。
言殊想了想,覺得倒也是。
畢竟兩個人都是上過床的關系了,現在說喜歡屬於先上車再買票,從簡也正常。
言殊沒有再過多糾結,卻也不知道怎麽回應這句喜歡,往日的伶牙俐齒在這時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返璞歸真。
最後,他隻乾巴巴地“哦”了一聲:“也對。”
江沉星琥珀色的眼珠一錯不錯地凝望著他,若有所思:“所以你只是不喜歡這麽輕率的表白,卻並不排斥我的感情,對嗎。”
“……”言殊心一跳,被江沉星直白的眼神看得心慌,有點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江沉星卻從他的逃避裡讀出了默認的意思,唇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
他的衣領已經被理得平整,遮住了一切曖昧而隱秘的痕跡。言殊看了一眼,卻還是不怎麽自在,總覺得對方和他預想中易感期結束後的表現大相徑庭。
他還是沒忍住,猶猶豫豫地問:“你……感覺怎麽樣啊?”
江沉星淡淡反問:“你說什麽怎麽樣。”
“就……”言殊摸了摸鼻子,雖然他平時臉皮厚,但這種時候實在是純情得厲害,小聲道,“就,易感期結束之後,感覺怎麽樣。”
雖然現在江沉星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是該問的還是免不了要問。
提到這個,江沉星涼颼颼地睨了他一眼,道:“三天了,你的關心,未免也來得太晚了些。”
不管再怎麽逃避,最後話題還是避無可避地回到了這裡。
言殊自知理虧,輕咳一聲,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可是個直A,跟你之間發生這種事能不慌嗎。當時我腦子太亂了,想找個地方冷靜冷靜,先考慮清楚以後怎麽辦再說。”
言殊說自己是直A這種話,江沉星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直接忽略掉。
他垂眼,按捏自己的手腕,慢聲道:“所以,你現在冷靜下來,考慮清楚了沒有?”
“三天時間,應該夠久了吧。”
“如果還沒有想好……”
江沉星視線更冷一分,讓言殊直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他淡淡道:“那就在我的視線范圍內繼續想,想通為止。”
江沉星絕不會再給言殊獨處的機會。
易感期結束,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床上醒來時,空氣中的檸檬氣息已經幾近於無。
那時江沉星就意識到:言殊逃跑了,大概率是沒辦法接受事實。
他太了解這個Alpha在感情上瞻前顧後的臭德行,所以不管心裡再怎麽恨得牙癢癢,很想把言殊捉回到自己身邊,哪裡也不許去,江沉星還是退了一步,特意給他留出來了所謂的冷靜時間,沒有主動去找言殊,也免得Alpha怪他獨斷專行。
但期限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想讓言殊繼續躲他,沒門。
言殊也清楚,自己是時候做出認真的回應了,關於江沉星對自己的感情,關於易感期,關於兩個人未來的選擇。
自己的異樣已經如此明顯,由不得他再繼續嘴硬。
言殊心跳得很快,亂糟糟地想,自己對江沉星,最起碼也是有好感的吧?
他在感情上像是一張白紙,什麽都不懂,也從沒花過心思,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該喜歡一個O。
如今一朝被江沉星強行塗抹上了獨屬於對方的顏色,從此刻骨銘心,此生難忘。
……甚至因此還失去了對Omega的興趣,只有在想起江沉星時,才會無端生出欲念。
包括現在,雖然對方已經過了易感期,模樣又恢復成了禁欲而矜貴的狀態,但言殊看著他俊美冷淡的臉,軍裝下窄韌的腰,筆直的長腿,還是會下意識臉紅心跳。
某些七天裡養成的肌肉記憶複蘇,讓他平白無故生出了伸手環住那截腰身的欲望。
言殊不得不承認,他好像真的彎了。
而且彎得很有針對性,除了江沉星都不行。
換任何一個其他的Alpha來,言殊都會在對方的易感期第一天把他打暈跑路,根本就不會有後面的故事。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不承認就過分嘴硬了。
他應該大概也許——是和江沉星兩情相悅的。
言殊難掩緊張,深深呼吸,道:“我……”
江沉星若有所覺,眸光微動。
Alpha剛想說明白自己的心思,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皮靴的腳步聲。
一頭短發的程璐英姿颯爽,手臂裡跨著個飛行頭盔,大步從走廊盡頭走來,腳下生風。
看見了站在對面的兩人,她眼前一亮,頓時喜笑顏開,遙遙朝著兩人擺手打招呼。
言殊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個還站在上將辦公室門口。
這裡人來人往,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言殊暫且把坦白的話咽回肚子裡,臉上揚起笑來,朝著程璐點頭示意。同時不動聲色地拉住了江沉星的手,示意他等回去之後再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