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這種行為背後代表的含義,把誰當成了愛人,也不言自明。
問,當你在某一天突然發現,你的死對頭竟然把你看作是自己的老婆,你會怎麽做?
不知道其他人反應如何,反正言殊被這個事實砸成了一個傻子。
巨大的衝擊下,他精神恍惚,腦子裡只剩下唯一一個問題——
那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抑製劑,是不是就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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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星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所有的行為都僅僅依靠本能完成。
他的意識混沌,在某種程度上卻也算清醒,身體肌肉緊繃到了極點,機警地豎起耳朵,捕捉著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鋒利的牙緊緊銜著一片衣角,那是言殊的背心下擺。
被清洗多次,衣服上的檸檬味已經幾乎不存在,只有被子上的信息素稍微多一些,但也需要Alpha拚命地去聞,才能勉強聞到他渴求的味道。
外面那個高危分子正在臥室內巡弋著,腳步沉重,每一步都踩在江沉星的心頭,讓他呼吸急促,如臨大敵。
同時,腦海中也不斷盤旋著一個疑問。
……自己都藏了這麽久了,言殊為什麽還不來找他啊。
他不要自己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江沉星眼眶一熱,鼻尖一酸,一直苦苦壓抑著的委屈險些噴薄而出。
他把衣角咬得更緊,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抽噎出聲。
現在發出聲響是很不明智的行為,極容易將周邊的豺狼虎豹吸引過來。
在如今的Alpha眼中,外界的一切都危險到了極點,無處不潛藏著險惡的陰影,讓他惶恐不安,急需言殊的撫慰。
但對方不在,所以只有言殊的氣味才能讓他稍微鎮定下來,勉強把自己藏進殘存Alpha味道的衣物中,又抱著衣物躲進了隱秘的衣櫃角落,把自己層層疊疊地遮蓋住,才算是安心。
只是在高度的緊張之下,所處的位置又狹窄不堪,所以江沉星不小心踢到了衣櫃,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他心中一突,緊接著,衣櫃門就被猛然拉開,讓江沉星構建出的堡壘無所遁形。
Alpha受驚,心中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動作卻猛地一頓。
因為他聞到了再熟悉不過的氣息,極具存在感地從面前的人身上傳來,安心得想讓他落下眼淚。
“……”
江沉星抖著手,迫不及待地在堡壘上扒開一道縫隙。
然後,視線撞進了一雙居高臨下的眼眸。
對方的眼神複雜,現在的江沉星完全不能理解,隻覺得欣喜若狂,一直淤積在心口的委屈和不安也緊跟著翻江倒海,讓他琥珀色的眼珠立刻蒙上一層透明水光。
什麽也顧不上了,江沉星猛然伸出一條手臂,用力拉住了言殊的手腕,攥緊之後絕不放手;然後哽著聲音喊:“……阿言。”
打死言殊也想不到,死對頭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平時的高嶺之花氣質一朝之間被顛覆個徹底,眼前的Alpha仍然是俊美的,只是平時冷淡疏離的表情蕩然無存。
他此時要哭不哭,鼻尖和狹長的眼尾都是誘人的淺紅色,像是害怕被大人拋棄的小孩子,一錯不錯地緊盯著言殊。
當然,最讓言殊心情複雜的是那聲“阿言”。
蒼天有眼,江沉星什麽時候這麽富有感情地叫過自己的昵稱?
……這就是易感期的威力嗎,真是恐怖如斯。
據說Alpha的易感期結束之後,會保留這段時間的記憶。等江沉星恢復理智時,想到這段時間的經歷,恐怕會恨不得當場消失。
這麽想著,言殊難免有些幸災樂禍。但是一想到對方的易感期對象是自己,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江沉星喜歡的人,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4章 易感期(3)
見眼前的Alpha遲遲沒有回應自己的動作, 江沉星有點慌了。
他惶然無措,只能把言殊拉得更緊,眼一眨, 一滴尚未成形的淚就順著側臉滑落到下巴上, 把稠密的睫毛黏到一起。
江沉星目不轉睛地看著言殊,琥珀色的瞳孔裡隻倒映著他一個人的影子,聲線裡帶上了哭腔, 聲音低得像是細微的貓叫:“阿言……”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雖然心裡認定了眼前俊美的男人屬於他,但江沉星的潛意識還記得, 對方並沒有多麽在乎自己, 兩個人的感情算不上深。
現在他任憑自己拉著手,一點回應 的意思都沒有, 也側面佐證了這一點。
言殊會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離開?
一想到要失去對方, 江沉星隻覺得心臟那裡悶得生疼,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委屈和不安全感更重幾分,於是他的眼淚掉得更快了。
換做之前,要是撞見江沉星哭,毫不誇張地說,言殊能放肆地嘲笑他一年。
但是現在……
看著傻子一樣,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眼巴巴等待自己回應的“死對頭”,毫無處理經驗的言殊隻覺得有點牙疼。
他不得不承認, 自己現在很慌,是那種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慌。
畢竟言殊萬萬想不到, 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摻和到其他Alpha的易感期裡, 還被迫當了一回不可替代的主角。
他的大腦在今天猛地接觸到了太多重量級的消息, 瀕臨短路,言殊一時間甚至產生了某種當場逃跑的衝動,思索著要不去找個醫生幫忙處理易感期,乾脆就這樣暴露兩人的真實關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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